【连载】燕尾帽(十五)

这是一部关于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在职场婚姻上的经历。她的奋斗,她的梦想,她的爱情与她的婚姻。17年后的蓦然回首,旧人往事一一呈现......

上节回顾【连载】燕尾帽(十四)

抢救工作在医生宣布死亡时间的那一秒,逐渐停止。家属和头发灰白的
老伴无所适从,无法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悲剧——悲恸的哭声在病房内此起彼伏。宁静清冷的初春凌晨就这样被打破了沉寂。在黎明破晓前,灵魂却比太阳先行一步——离开了身体。 这样的结局或许连病人自己都未曾想到,而这是江小南独立值班遇到的第一次抢救——此后无数次的急救,不论院内还是院外,她都没能忘记这一次,没能忘记病房门口那个被搀扶着的双眼噙泪的奶奶......

同病房里,另一床被吓到的病人已被调换了房间。病房走廊里渐渐平静下来,朦胧的晨曦在这个海边的三线小城渐渐铺开,病房的临街小路上渐渐出现了步履轻快或是悠闲踱步的声响,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偶尔摩托车驶过时突突的马达声都唤醒着这个病房的沉睡。然而,今早的心内科病房似乎比以往醒得更早,因为一夜的惊心动魄......

江小南在抢救结束后,便开始整理抢救车,记录要补齐的药品,在收集完清晨要送的病房里其他病人的血尿标本后,便开始记录这一夜的跌宕起伏——对她一个新手而言,确实是经历了一番历练,不论从心理上还是实战上。而两眼布满血丝的陈医生,也在办公桌前的病例上补开抢救药品医嘱,然后写抢救记录。两个人都默默干着活,间或,陈医生会在玻璃门里面转过头来问她,发现病人病情变化的时间,和叫他的时间。江小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忐忑不安,可能因为这是一个即将出院的病人,也或许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独立值班以来的抢救?

到了早交班的时间,同事们个个排座就绪,实习医生们得知昨晚有个抢救时都很好奇,表情中还掺着着未能参与战斗的遗憾。而其他医生都会先关心下是哪个病人,是不是自己组上的——因为死亡病例讨论很头疼。 终于大院长来了——林明院长是个身材高瘦的心内科医生,年近七旬却依旧一副牛仔裤的着装,言谈风趣而平易近人,一个典型儒雅知识分子。 穿着白大褂的他已得知凌晨的抢救,且知道是一个新手护士值夜班时,他安慰了江小南——没事,这个病很突然的。 小南没想到林院长——她一直敬重的这位人品医德都极佳的老者,能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心里甚是感动。

后续的故事,纷纷扰扰,但最后算是平息了。这件事给江小南或多或少留下了阴影,以至于有段时间耳边总是回响着那急促而规律的监护仪报警声...... 那段时间,她会在想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病人?为什么是如此没有征兆的突然离开?为什么恰恰是这个疾病——没有任何抢救的时机?这些问题一直在将小南的脑海里盘旋。面对今后漫长的几十年的职业生涯,她开始有那么些退缩,那么些担忧甚至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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