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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落向你的梧桐雨？
今夜，也落向我，只落向我
没有月色，即使有
我空空的酒杯，也装不下
即便能装下这般
那般破碎的河山，
寒梅不开的冬天呢？
一把伞的骨节要多坚硬或柔软？
才能撑住一个王朝的落日
临安城的居民都在安睡
你为何与我？一叶一叶舟
一次一次重回西楼
为何我仍在采集初夏的青梅
你却赠我十二月的残荷？
我的屋子，落满了雪
那个空空荡荡的游魂是谁？
砌起了高高的城墙
为何寒风透窗而入？
车马困顿
为何运不回一封蓝色的信？
也怕那信里写道：
最不寻常，赌书泼茶香
我们，也曾像两只勤奋的蜘蛛
编织图案，像云又像鸟鸣起伏
鱼在藕花深处
多么奇异而真实的梦
为何时间的小巷，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足音？
身影那么潮湿
嵌入苔藓，寻找失踪的那个水源
我该有多像一个赌徒呀！
输掉一颗心脏，而毫不顾及疼痛
可我仍然相信
"我们到处叩问神迹，却找到偶然的东西”
如果，我们还能沿着身体里的纹路找到彼此
我愿像一根水草
我只要你是水流
一声声，慢慢地再次流经我这里
注：引文出自张枣诗集《春秋来信》之《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