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新的一年(2019年)

2018年就要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过去的每一年都是如此。

年初我蹲了N次卡萨警察局,工作签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积压的一大堆支票汇进了Attijariwafa银行,我和马总四处找寻着合适的À louer公寓,工作依旧是老样子,老王没事就催我去办申根签,而我俩的年假计划从去看动物大迁徙不知不觉换成了意法西三国游。除此之外,我花了很多时间来思考一些问题,后来我选择与过去三年的生活说再见。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深深自责工作以来书读得太少了。不过今年我保持着不错的阅读节奏,明年有望继续进步。新的一年是一张白纸,我可以在上面写下任何句子,或梦幻或狂野,又或是一些永远不会发生的故事,但那与我的生活离得太远,更像是在写一部小说。不过,临近年末很适合酝酿一些值得期待的念头,比如追随乔哥去攀登珠峰,以及在特罗姆瑟的寒夜独自等待极光。

还有很多很多美妙的主意,但隐约觉得那像是个噱头,或许我并不是真正热衷于瑰丽的旅行,而是更想把不寻常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不管怎样,有些搁浅已久的计划该重新启航了,比如弹好吉他、学好法语、练好书法。

曾有长辈告诫我:“别因为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或是贴着膏药就不好意思出门,其实在公交车上,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你。”刚听到这话时我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我却愈发觉得本来就是这个道理。是的,我总在意别人的目光,有些时候循规蹈矩畏手畏脚,有些时候又太想证明自己。——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评价着我们所见到的每一个人,而实际上,我们真正在乎的始终只有自己。所以我希望今后的自己能活得更果敢一些,更纯粹一些。

北京的冬天比我想象中的更冷,干燥而多风,萧条的枝叶在等待白霜,路上众人行色匆匆,大家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来感知世界。我从未经历过北方的冬天,甚至有好些年未曾感受过冬天,而北方的朋友一遍又一遍地向我强调着暖气的重要性,似乎潮湿的南方才是真正的寒冷。现在想想,我曾经反复提到的刮着江风的武汉冬夜,原来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不过,我并不敢说自己领略过北京的寒冷,因为我见过太多太多的年轻人,每天清晨从偏远的区域先挤公交再挤地铁,从回龙观,从天通苑,从通州,从大兴,从北京的东南西北,向这个城市的中心汇聚,直到深夜末班的地铁仍然挤满了人,又将他们从这个城市的中心散去。

这并不是什么艰辛的故事,这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而已,但总让我有种奇妙的思绪:置身于人潮之中,我和他们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却又游离在外,以旁观者的视角来观察着他们。我想,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

每一个个体都是唯一的。比如你,我,我们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永不再会,即便一百万年以后也不会再有,而之前我们也不曾存在。这就是为何一部好的小说珍视每一个个体的独特性。每个人都是一个星球,我们彼此相连又不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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