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夜梅子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
漫天雪花飞舞，散落一地。雪越积越厚，瞬间淹没了干涸的生命。大地复苏了，人心滋润了，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下来。没想到大雪竟然是那么神奇，竟然会不动声色地吞没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喧哗声。
曲终人散，大门口那张大大的大红喜字在银装素裹的映照下格外显眼。辛汐一动不动地窝在真皮沙发里，脚上依然穿着红彤彤的袜子，屈膝小腿放在外面，身子靠向沙发背，却紧紧地握着双拳。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没有灯光，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她那双黑得发亮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不过心里却划过一丝不安。这样的夜晚对她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地缓过神来，眼帘低垂，脖子耷拉下来。说实话，从睁开眼睛到现在，自己的那根绷着的弦还没有完全松懈下来，她真是困极了。
迷迷糊糊中，一丝微光进来，不偏不倚地照在她疲惫不堪的脸上。她腾地坐正，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快速地捋了捋鬓角的刘海，嘴角上扬，保持少女般最后的矜持。今夜过后，她就成为人妻。
沉寂的黑夜中，急促地呼吸穿过稀薄的空气直击肌肤的每一个毛孔，瞬间她感觉一股强电流传遍全身。张睿那双长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猛地抱起她瘦小的身躯，呼吸越来越急促。此时的辛汐就好像是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纠缠在他的腰间。耳边温热的唇语，颤栗而结实的身体，让她的身体澎湃不已。她急切地回应着他，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那张渴望已久的嘴唇，如饥似渴吮吸着。身体紧紧地缠绕着他，急不可待地走向他们期待已久的婚床。
“啪”一声划过了房间的天空，划过了黑夜的宁静，随机而来的是女人微弱地抽泣声。
“是谁？告诉我。”“到底是谁呀？你快说呀！”张睿紧紧地抓住辛汐的单薄的双肩，不停地摇晃。感觉如果再用力一点，他一定会摇断她的那双瘦弱的胳膊的。
“那次仅仅是一个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向隐瞒你的，可是我真得很爱你。”辛汐一边抽泣，一边哭诉，不停地抖动的身躯似乎在诉说自己无尽的委屈。
“你这是爱我吗？”“我等你那么久，终于等到今晚。可是你却不是处女，竟然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哈哈哈，一连串的大笑让整个婚床都摇晃起来。“这个理由听起来太可笑了。”
新婚之夜就这样不欢而散。阴影一定在他们夫妻之间心中永远落下来了，一定的。
（二）
春来冬去，岁月的年轮永不停歇。
一晃间，贤俊已挤入大龄青年的行列，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到了应该成家立业的年纪。尽管写一些三流稿子还算能维持现状，有的吃有的喝，但是要想光宗耀祖好像还差了好大一截距离。如此境界，实在羞于见父母，也就索性不回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看着三十多岁的人了，父母坐不住了，一直打电话催婚，介绍女朋友之类的。此时此刻，结婚一下子成了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要面对。不结婚就是十恶不赦，愧对祖宗八代似的。尽管自己不那么想，但是周围人们的眼神明明就是这样说的。
没办法，为了自己不众叛亲离，贤俊今年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下回家了。“今天咋样？那个女孩你还满意吧！”一进门父母就急切地跑过来询问。每天都是这样，相亲的生活开始了。家人渴望的眼神实在让她无法拒绝，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似的在大家热心的安排下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尽管他的那个“她”早已在他的心底，可是又能怎样呢？至少现在的他很迷茫，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阳间还是阴间，他的心里真没底。
尽管看不见她的人，甚至于模样都已模糊不清，但是她的体温及肌肤那种柔柔嫩嫩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她的噗咚噗咚跳动的心脏好像一直跟随着他。那晚当他撕去她的一切时，他觉得她的身体，还有那有力跳动的心脏都是他的了。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身体，指甲好像是要穿过肉体去抓她的骨头，仿佛一松开手她就不见了。渐渐地，她在半推半就中柔软起来，抓住了他的身体，迎接他的湿润而醇厚的嘴巴，冥冥中她竟然跟随他律动起来，几秒钟后两个身体竟然迅速纠缠在一起。
风高星稀的黎明，一丝甜蜜划过他们的心头。仅仅只是一刹那间而已，她猛地推开他，风一般地狂跑起来。边跑边发出“嗷嗷嗷”的声音，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身后是贤俊那失神落魄的模样，还有手指间残留的那一缕乌黑的头发。
他真是喝醉了。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不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我看你是成心的，那么多女孩子难道没有一个你中意的吗？”经过数天的相亲后，终得无果。夜深人静时，隔壁房间传来妈妈的叹息声犹如一块陨石坠落在他的心里，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贤俊真得尽力了。自打第一次相亲起，他自始自终陪着笑脸，拿出十二分的真诚去相亲，下定决心去用自己的热血去寻找所谓的幸福，然而却已失败告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释然了。孑然一身，也许是他最好的结局，冥冥之中，他觉得这是老天爷安排了一切。
（三）
相爱容易相处难，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
生性倔强倨傲的辛汐却偏偏不信这个邪，自打认识张睿那刻起，她就认定他一定是携手一生的那个人。因为她爱他，而且是深爱的那种。她自打懵懂起，直觉告诉自己，只要拥有爱情便就会拥有幸福，没有爱的世界一定是荒芜的。
张睿不但人长得帅，而且事业成功。在单位里也算得上年轻人的榜样，积极上进，刻苦努力奋斗，更是单位里那些美女们眼中的钻石王老五。不过令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看上了其貌不扬，而且事业刚刚起步的辛汐，就凭这点足以让公司里那些美女们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今年的冬天过得很慢很慢，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差一点辛汐就觉得过不去了。还好，积雪一点一点融化，阳光普照大地，带来了春天的气息来了。春意盎然，人们的心情也豁然开朗。沐浴在阳光下，心情舒畅了很多。
结婚至今，已经整整两个月了。张睿还是不和辛汐说一句，同房不同床。每当晚上张睿总是夹着被褥走向书房，留下帅气而冷漠的背影给辛汐。那个具有毁灭性的阴影一定给他带来了深深的挫败感，但是辛汐很自信，时间定会化解一切。更重要的是，还有她那颗永远爱他的心。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只有张睿不解婚约，她定会陪伴他一生一世。
周末的午后，张睿依然在书房里不停地敲打键盘。辛汐蹑手蹑脚地走向他，无声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先是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然后把自己已经绯红的脸颊深深地埋在他乌黑的头发里。令人神往的烟草味，还有男人特有的体内的荷尔蒙突袭而来，渐渐地，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键盘声越来越小，瞬间淹没在一片急促的呼吸声和呐喊声中。
对于新婚的他们，经历了比生死还要难熬的两个月之久的时间，干柴烈火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一点也不为过。他们几乎在同一时刻扒光了对方的衣服，两具早已燃烧的身躯迅速无限地接近对方的身体，好像寻找被子盖住自己身体一样。两个人如饥似渴地贪婪向对方索取着，燃烧着。这才是新婚本来的模样。
一阵酣畅淋漓之后，他们彼此审视对方的身体，包括每一个部位，手指、脚趾，甚至每一个毛孔都不断地玩味，抚摸着。在沙发上，桌子上，甚至于地板上，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了对方多少次。不过看他们那饿狼般的模样，仿佛一定要弥补以前那两个月的本来属于的美好时光。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更爱你。一生一世。”
天终于黑了下来。他们已是精疲力尽。辛汐的头埋在张睿宽厚的臂膀里，情话开始了。她暗喜，他的心，还有他的身体都属于她了。不过，他的身体确实好棒啊，这真是意外之喜呀。初次见到老公时，她深深地被他的才华和睿智所吸引。当然床上的功夫更是景上添花。以后的日子，她在梦里都会笑醒的。
这样美好的日子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几乎夜夜如此。
每天早上起来，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叫着。辛汐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她要给老公精心准备早餐，两片牛肉，半个西兰花，一杯热牛奶，还有他最爱吃的烙饼。
还没等老公吃完饭，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响起。“抱抱，抱抱。”每次他出门前，辛汐都会向他索抱抱，他一把揽过她，轻轻地吻了一下，满心欢喜地上班去。成功男人的样子一定是这样的，辛汐深信不疑。
（四）
然而好景不长。一年过去了，辛汐的肚子却依然是扁平的。这让婆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作为家里的独子，延续香火，传宗接代是老公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一点，辛汐比任何人都明白。
不过，她确实也很纳闷。按常理来说，像他们俩人这么年轻且精力旺盛的金童玉女，无论如何都应做防御措施的，但是他们两人一开始就听从家人的安排，早生贵子，所以他们也就省去了戴套的麻烦。这样的话，自己爽不说，还能早点尽孝道，何乐而不为呢？然后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医院这种地方除非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去的。时间久了，只因实在无法躲避家人及街坊邻居的眼光，他们不得不去了医院。泌尿专科的病号还真不少。有年轻人，当然更多的是年龄大一点的人。他们躲躲藏藏，像做贼似的溜进去，然后又像做了亏心事一般风一样逃走。
“结婚几年了？”“性生活正常吗？”医生冰冷冷地询问着，头也不抬一下，眼睛一直盯着处方。热血沸腾的床上生活在他们眼里好像就是完成任务一般，毫无激情可言。
“快两年了。”“一切正常。”辛汐赶紧回答，忘记了羞涩。她生怕老公受伤害，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
“化验去，尿检，血检。”依然是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急迫和同情。辛汐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手心出汗，身体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是她咋觉得这种化验无非就是判刑一般，如履薄冰。等待就是一种煎熬，时间越久煎熬越深。
张睿拿起辛汐出汗的双手攥在自己的大手里，两个人谁也不说一句话，默默地在心里祈祷。时空好像静止一般。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如蔫牛一般，寸步难行。
“没事的，老婆。”他轻拍着她颤抖的双肩。
“嗯，我知道，老公。一定会没事的。”她靠近了他的身体，似乎再不靠着他，自己随时都可以跌倒在地。
一张化验单直接会决定他们的生死，至少辛汐这样认为。新婚之夜的阴影似乎还没有彻底退去，她不想再有新的问题出现在他们中间。她背过身去，双手合十祈求上苍，保佑一切顺利。
生活偏偏那么喜欢开玩笑。
化验单出来了。“不孕不育，精子成活率低。”十个大字犹如一把大刀直捅心房。辛汐一下子颠倒在地上，全身无力，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这真是老天和我作对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一旁的张睿松开手，默默地捡起化验单，走出医院大门。
“噼里啪啦”，一声劈雷声打破天空，瓢泼大雨随即而来。大街上，落荒而逃的人们纷纷找地方避雨。医院过道里的辛汐，大街上的张睿默默地任由大雨肆意蹂躏。此刻，他们夫妻二人死的心都有了，生活对他们太不公平了。雨下得更猛烈些吧！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啊！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一份化验单直接判处了他们死刑。
大雨一定会结束的，特别是这样来去匆匆的磅礴大雨更是如此。
再次来到医院，已是三个月后。不过他们却不再是手拉手，肩靠肩了。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又一次来到泌尿专科。面对现实，是他们最终的选择。天无绝人之路，家人朋友的鼓励和支持，让他们重新鼓起勇气。
“你们别绝望。咱们可以尝试试管婴儿啊。”医生依然是原来的语调，毫无起伏，但是今天听起来怎么那么温暖呢。它犹如一道彩虹悬挂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上。
“真得可以吗？这样真得能行吗？”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抓住了医生那双依然冰冷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喜极而泣。
“但是精子，尤其是质量比较高的精子目前比较难找。”没想到，医生顿了顿说出了一丝丝担忧。
“只要有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我们一定会努力的，积极配合医院寻找货源。”为了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我爱你，不仅仅是一句话，它是一辈子彼此的承诺和誓言。辛汐和张睿的双手紧紧地交扣在一起。
拨开云雾见青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出几天，院方竟然很快地找到货源，手术顺利完成。出院那天，春暖花开，阳光明媚。辛汐默默地摸摸了自己的肚子，舒心地笑了。挽起老公的手臂，把头靠上去。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带着欣喜和对未来无限美好的憧憬辛汐艰难地走过了初为孕妇的岁月。有了希望再多的苦和累都不算什么，她依然对老公起居饮食安排妥当。晚上躺在床上，和孩子开心对话，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静等花开，或许才是真正的幸福模样。日子总是那么美好而飞快。
“儿子，是儿子啊。”那一夜辛汐死里逃生般地出现在产房里，张睿激动不已的呼喊声惊醒了她。缓慢地睁开眼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她扭过头来，看着抱在老公怀里的儿子。“咱们有儿子了。”她使劲地点头，不争气的眼泪又流出来。
有儿子，好像真正的婚姻生活才刚刚开始。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细节才开始折磨起婚姻中人。也许这些光靠“爱”字是远远不够的。
老公的应酬越来越多，回家也越来越晚。
“你回家能不能早点呀？明天要开家长会呢。”
“不行，真得不行。我明天要去上海去开会。行程已经安排好了。”
每次都是这样，辛汐已经习惯了。所谓习惯成自然，时间久了，她已经不再指望老公了。也许他也身不由己吧，她常常这样安慰自己。夜深人静时，看到儿子熟睡的模样，把那双小手放在胸口，她心里安稳极了。
人常说，儿子是妈妈前世的情人。有儿子的陪伴，给他讲故事，偶尔得到儿子甜蜜的一吻，辛汐觉得她今生无求了。
“各位观众，请注意。据刚刚收到南方航空公司的可靠消息，南航MU5331不幸失联。关于相关信息我们会追踪报道。”送完孩子幼儿园后，辛汐一踏进家门，电视里突然传出美女新闻主播的声音。她不由得一愣，张睿不是去上海了吗？不会这么巧吧。她边安慰自己便拨通了公司的电话。“啊”一声，她直接瘫倒在地上，手机也摔在地上。“砰”一声，划过了温馨的小洋房。
生命脆弱，人生无常。飞机不幸跌落，张睿就这样走了。辛汐哭了整整一天，泪水淹没了光明。她摸一把鼻涕，拖着好似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打开门，一股寒风袭来，瘦弱的身躯差点摔倒，抓住门把，挺直了腰板，走向幼儿园的方向。
“听妈妈的话，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等你长大了，他一定会回到咱们身边的。”纸终究包不住火，儿子已经不知问过几遍了，她都是打岔糊弄过去了。时间久了，她还是不忍心去伤害那颗幼小的心灵。
（五）
就这样，辛汐成了真正的寡妇。孤儿寡母的生活就是她和儿子必须要面对的。这样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完完全全地落在她的身上。既要养家糊口，还要抚养孩子。不到短短的几个月，她一下子老了许多。镜子里的那个憔悴不堪，面黄肌瘦的女人就是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没办法，不管怎样，她必须要活着，而且还要好好活着，因为儿子不能没有她。生活无论再艰难，儿子的一声“妈妈”就会化解一切的苦和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暗自落泪，觉得上苍对她不公。毕竟孤儿寡母的生活，那不是一般的艰难。她也是女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人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其实半夜三更时分，门外会时不时传来击打大门的声音。黑暗中，这时她会卷成一团，动也不敢动。她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喝多的男人，还有那些死了老婆的黑夜里和她一样难熬的男人。
辛汐其实没有更多的想法，她只是盼望着儿子能快点长大，那样就能保护她了。所以即便是再艰难的日子她都是咬着牙走下去。
她其实很喜欢春天，喜欢那种带着希望的气息。春暖花开，漫天遍地，她的心里亮堂了好多，儿子似乎在春天里也长得非常快，个儿猛窜。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正在准备晚饭的她心里一紧，这个点会是谁来呢？好久了，她们家再也没接待过客人了，当然也包括家人。自打张睿去世后，本来就是试管婴儿的儿子再也和婆家没有任何联系了，他和他们家一同在她们母子的生活中消失了。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时，她还是带着几分好奇打开了门。门外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站在面前，辛汐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但是竟然没有一张是他的。“您找错门了吧，我不认识您。”说着准备关门。
没想到，一个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按住了门。“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可是认识你。”本来就藏着戒备心的辛汐开始有点反感了，不过瞧见那个衣服笑容可鞠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呀。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我，我是，我是才是你儿子的亲爸爸。”几次欲言又止后，他终于说出来压在心里快十年的话。“那颗精子是我无偿捐赠的。”
春雨如油，丝丝滑滑的细雨霏霏，雨中的两个人竟然有几分匹配和谐。抬头看着他的这张脸，没想到竟然和儿子的样子一模一样。她的眼泪竟然夺眶而出。
“你差点毁了我，你知道吗？”
“不会的，自打和你有了第一次后，我就如影随形地陪着你。”
“怎么可能呢？我哪有看见过你呀？”
“以前是儿子，往后余生就是我。我要陪着你今生今世。”
越来越密集的小雨中，两人身影渐渐地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