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愿归零·湄潭静修营·大清理环节
之前就有学姐陆陆续续举手示意需要纸巾,我没想到后来我也会需要纸。
当时要做大清理,得两两组队,我前后左右都十分默契地转向了除我以外的另一边,不过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后来我站起身寻找另一位落单的朋友,她看上去像某位学姐的妈妈。
于是我坐下,开始看着她的眼睛做清理。
在此之前我们也有清理,当时我心里就涌出了对医院和医生的怨恨,“他们的举动在我的身上打上了耻辱的烙印,是我抹不掉的污点,毁了我,我的人生从那一刻一落千丈,偏离了原有的轨道。”我深深恨着这一点,我才发现。
因为清理伙伴的增加,让我的清理从个人视角,转换到了“对外”视角。我面前多了一个人,她仿佛代表正对着我的整个世界。
我心里浮现出的是我对整个世界的仇恨,恨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就是非常不甘心,不愿意让眼泪掉下来,就成了咬牙切齿地哭。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哭也好,当时遭遇的事情也好。
我带着恨地盯着我面前那位女士,我俨然将眼前的人当成了父母。
一边清理,眼泪一边从我的眼眶里跌落出来,我估计当时的表情在瞪着对方。
我对面的伙伴开始拿纸巾来擦掉我的眼泪。但就算老师说“你们可以牵起同伴的手”我也没有动。我的全身都带着抗拒。
恨意不断从我的体内涌出,他们化作声音,响在我的耳畔,又化作眼泪的实体。
我已经忘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好像那时音乐切入到了另一曲。如果这是什么动画的话,接下来就是这一集的高光,导演组会设计很多铺垫,还会做个快但是放大的镜头处理,在当时放起煽情的音乐,再给个我眼睛瞪大的特写。
我的搭档握住了我的手。
我就如同被按下了消音键一般,什么都说不出,只是上半身蜷缩了起来,从挤压身体般,开始发出像瘪掉罐头般的哭泣。
我低着头,手依然被握着。
后来我们和二人小组的清理搭档分散,我忘了我当时走到了哪里,一群人要围在一起转圈圈跳舞,此时放的都是欢快的音乐。
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握住我的手都非常积极,看着大家兴高采烈地歌舞时,我想起我小学就不喜欢集体活动,我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草坪上,坐着,手撑在下巴发呆。喜欢我的男生走过来问我为什么不一起聚,我说不想。
我理解自己为什么不积极了。而眼前正是大片大片的白色。老师拿着话筒,让我们和人组队跳舞,有人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让我转圈圈,我跟着转,然后我拉起她的手。
好像还有人过来拥抱我的环节,大家都在互相拥抱,抱了之后还转圈圈。
忘了是什么时候,或许是清理时,或许是跳舞后,我感觉自己和世界之间,那层隔着的厚厚的膜,似乎“哗啦哗啦”地碎掉了。
原本我与世界之间始终有一步之遥,那一层膜不知是保护我还是与世界隔绝。而此刻我与世界如此亲密无间,没有距离。
在一场清理中,我释放掉了很多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我以为平时看不到它们,就相安无事,但如果深入地探一探我的心,在没有防备的一刻,它们就会溃不成军地跑出来。
那个鲠在我心里待了漫长岁月。
而它现在终于被摘出了。
朋友语:人生没有被毁掉,反而人生越来越灿烂,很多人就是因为你的分享而灿烂。你给青少年带去很多的光,点亮青少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