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

我睁开眼那一瞬间,冷汗立即湿透全身。“这就是我的超能力,自由控制汗液流量。”台下坐着的观众听着我的介绍异乎寻常的平静,与刚进场时主持人介绍我是超能力者的表现形成强烈的反差。

“刘先生,我能打断一下你的表演吗?”主持人收起她那像是哈欠其实是错愕的神情,巧妙的为我化解现在的尴尬。“可以,你有什么问题吗?”主持人往后靠了靠,“恕我直言,刘先生,你的超能力就是流汗,对吗?”场下的观众听到主持人的这句话,终于打破了沉默,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大叔,你真能演。”等言论层出不穷。

“真是愚昧。”可我也只敢心里想想,毕竟赚钱不易,就算是超级英雄也要吃饭喝水的。我向着主持人赔笑,“可不就是嘛,虽说看起来不咋地,但是特别实用。”在说话的同时,我趁机接近了她,并成功的触碰到了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随后立即收回。“可能刘先生你不清楚,我们这个节目现在是在直播当中。你现在还要坚持你的能力很实用吗?”她发现我碰到了她,虽然表面上不声张,叫工作人员拿纸巾上来,美其名曰看我流汗,帮我擦擦。等拿到时,暗暗用力往被我碰到的部位擦拭,有擦红的迹象。台下的观众也看到此场景,“真猥琐。”“快下来吧,别丢人了。”“现在的人想红想疯啦。”不堪入耳。

“我想和你强调一件事情,主持人,人体内大部分都是水。”“没错,相信连电视机前的小朋友都知道,刘先生,请你能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好吗?”“好的,我之后会问你三个同样的问题,请你一定要回答正确。”我转过身面向观众,右手举起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他疯了。”“他是想自杀吗?。”“死不足惜。”我挨个缓缓地放下这三根手指。只见主持人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了,汗水立即浸湿了她的盛装,用出浴形容也很恰当。“我要水,我要水。”她无助的求救着,可就在上场前,我已经厚着脸皮在后台喝了不下四五桶水,原因很简单,由于自己的特殊性,难得喝水不花钱,只要喝不死,就会往死里喝。导演组结果还是给她搞到了一瓶矿泉水,“你喝一口试试。”我威胁道。“他好帅。”“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霸道又不失风度,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观众的舆论这回是彻底转向了。

女主持猛灌了一口,台下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立鼓掌加喝彩,就像是她刚刚做了什么壮举。“一个问题,实用吗?”“对不起,刘先生,我…”“实用吗?”“的确,单从你刚开始表现,我真的……”我无奈地又加大了流量,总是听不到我要的答案,台下的观众沸腾了“L.HERO。”“L.HERO。”“制裁那些恶人吧,L.HERO。”我回头,将手指竖立在嘴唇前,做了个安静的标志,观众们又沸腾了,多了更多的肢体语言,却是真的安静了下来。“呐,实用吗?”“实用!”女主持哭喊道。她已经分不清眼泪还是汗水,虽然强忍住不发出声音,但周围还是听见了,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节目播出以后,我好像是火了,又像是没火,对于昨晚的节目,网上对此的讨论少的可怜,刷新了几遍还是如此,我决定先下楼买早饭。楼下早餐店的老板娘,我认识她已有10年,在此期间我一直隐瞒自己的能力。排队轮到我买早饭,付钱时,我按惯例掏出硬币,准备放在她伸出的手掌上。可今天,她明显迟疑了,看到我结账,叫一个新来的来收钱。我笑了笑,将硬币在桌上一字摊开,走出了早餐店。

为了补水,我又走进了一家常去的便利店。“哈哈,连衣服都没换,你是故意要让路人认出你吗?”收银员扫码时说道,嘴角和眼角传递给我的信息她很开心。“你不怕我吗?”我出于谨慎的问道,只见她一脸严肃,故意模仿中年男子的声线,“你应该说你那句招牌的话,实用吗?”随后她没憋住,自己先笑了起来,我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等着她笑完。她慢慢地停了下来,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我问她“实用吗?”便利店充斥着我和她的笑声。“对了对了,能帮我试一下手套的尺寸吗?我给男朋友织了一双手套,他的手应该和你一样大。”“可以啊。”我没有犹豫地将手伸了出去,套进了那双手套,她用手机将我和那双手套一起拍了进去。“会死的对吧。”她一脸星星眼看着我,“什么会死?”“被你碰过的都会像女主持那样,对吧。”她说着,把手套装进礼物盒里。“对,会死的,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这算是表白吗?哈哈哈哈,嗯…我会考虑的。”我向她鞠了一躬,“谢谢。”随后走出了便利店。

“果然还是火了。”我暗暗高兴,因为,我很喜欢这种氛围。走在回家的楼梯上,突然我很清楚地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我,而且来者不善,随即放慢了脚步,倒是要看看是何种货色敢跟踪我。“我该叫你超能力者还是骗术师呢,刘先生。”他就紧紧跟随在我的背后,只听得到隐隐约约脚步声,本能驱使着我,让我不要回头。“何出此言,信不信我现在让你脱水。”“能做到的话你就试试看。”他加快了脚步,从背后绕到我面前,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大众脸,做不到对他产生印象。“你碰我呀。”我没动,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因为你不认识我,我说的对吗?刘先生。”“你是谁?”我往后退了一步,面前的这个人让我感到了恐惧。“我刚从Z市调过来,是个警察。”

“警察?我犯了什么事吗,警察蜀黍。”我往前走了一步,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我也是刚看了重播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你涉嫌欺诈,破坏社会治安两项罪名,我将逮捕你。”我终于是笑出了声,“一样一样来,先从欺诈说起,警察,你真逗。”我拍了拍他的肩,坐在了楼道上,他掸了掸灰,坐在了我的旁边。“你昨晚的节目,涉嫌欺诈,用骗术骗过了节目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超能力。”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全国人民都看着,我拿什么骗,你太高看我了。”“先纠正你一点,不是全国人民,那个节目只是你们地方台放的,所谓的直播,是假的。”我恍然大悟,难怪网络上都没有什么评论,我用力向墙壁打上一拳。

“主持人总不好解释吧,我可是活生生的把她放倒了。”我定了定神,说道。“这是我接下来要纠正你的第二点,你观察她很久了对吧,做点事就会满头大汗,稍一紧张就汗流浃背,她是多汗症人群。你于上场前几乎把后台的水给喝光,不对,不能说喝光,有种类似于水枪的东西带在身上,你把它们都装满,只为表演自己被汗浑身湿透,你装作需要接触,让她紧张,为了完成你接下来的表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你不对观众下手。现在去你家,应该还能搜到。”

警察说完话起身准备往上走,我抓住了他。“我和你走,铐上吧。”双手自然地伸到他面前。

(警察)“刚来就破获一起案件,真厉害,你看,都上报了。”所长拍着我的肩,指了指报纸的头条“XXX火速破案,嫌疑人难逃法网”我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那个,所长,我…”“放心,我走了,位置就是你的。”“谢谢所长。”我不自觉地大喊了出来,所长笑了笑,走了出去,我回到座位上,将报纸有关内容正着念一遍,倒着看一遍,用手机拍下来当桌面看一遍,不知怎么困意袭来,睡着了。

“队长,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啊,队长。”我睁开眼那一瞬间,冷汗立即湿透了全身。

(刘先生的独白)其实,我是有超能力。警察几乎什么都说对了,唯独水枪没有说中。我能力的实施需要两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个,我需要知道他的相貌。第二个,我需要知道他的相貌对应的名字。就在刚才,报纸送了进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至于为什么不让他去我的房间,因为,我为了演出效果,我把原来负责这档节目的主持给杀了,节目组只能启用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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