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安达鲁狗》是我大学电影课程的研究对象之一,所以这部与我相差近一个世纪的电影应该算是不期而遇的。当然我把它拿到这里费劲篇幅的表明“我喜欢它”的原因也并非是因为大家所称赞的“它是电影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而是更加纯粹也不专业的理由——乱。
纵观整个电影界,超现实主义的电影从来都是具有争议性的题材,支持者敬它梦幻而新潮,厌恶者啐它胡说又八道。即使对推崇它的我来说,我也无法去为它辩驳什么,——因为它本身的确没有完整的故事和情节,甚至就连叙事结构和镜头语言也是杂乱无章的。而这一切究其原因大概就是二十世纪初所盛行的“达达主义”。达达主义是一场兴起于一战时期的苏黎世,波及视觉艺术、文学(主要是诗歌)、戏剧和美术设计等领域的文艺运动。它是二十世纪西方文艺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流派,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颠覆、摧毁旧有欧洲社会和文化秩序的产物。然而作为一场文艺运动来说,它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波及范围却很广,对20世纪的一切现代主义文艺流派都产生了影响。而我赘述这么多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说明,这场旨在“追求清醒的非理性状态”“拒绝约定俗成的艺术标准”的文艺运动其实影响了后来的很多艺术流派,这其中就包括了超现实主义。
在影片中,我们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一个男人在磨他的剃刀,可画面转到这个男人的脸时,我们会发现,他并没有茂盛的胡须和杂乱的鬓毛。
于是我们只好带着疑问继续看下去,看这个男人磨好了剃刀,走到了阳台上,然后....就自顾自的望起了月亮。(还不忘点根烟消遣一下
可转瞬,磨好的剃刀便派上了用场,片中的男人用它割开了一个女人的眼球。
这便是《一条安达鲁狗》当中第一个可以勉强联系起来的片段。——为什么说勉强呢?是因为即使是在这个小片段中,我们也只能靠自己的主观意识才能把这几幅杂乱无章的画面“很牵强”的拼凑在一起。并且即使我们将它拼凑起来,也无法对其做出合理的解释。而这只是影片的开头,因为接下来还有更多难以言喻的画面和场景。譬如被抹掉的嘴巴,沙滩上的半截身子,以及从手掌中爬出的蚂蚁。(当然在意识流派的理解中,被认可的说法是:这一幕象征着下一幕的腋窝和海胆)
在影片诞生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许许多多的不同电影流派的学者都曾研究过这部电影。然而在笔者眼中,其实倒也不必非得把一个艺术品以“大卸八块”式的方法去分析和理解它。虽然电影自卢米埃尔兄弟拍摄《火车进站》起似乎就被默认的强制附加了现实意义,仿佛是现实被暂存在了卷带上一样。但当路易斯·布努艾尔和萨尔瓦多·达利用剃刀割开了眼睛那一刻起,人们却又陷入了沉思:电影为何必须要反映现实?如果不再现实,又为何一定要遵从逻辑?
或许从这一疑问开始形成起,电影才从一种“工具”开始转而成为了“艺术”。而我本人的态度则是不去分解这部影片的,因为每一个段落分解的过程都会被嵌入太多的主观态度,这在影视评论上是有失偏颇的。至于我与其说是因为喜欢这部电影,不如说是喜欢这部电影所给我带来的新的世界:电影本身既可以是一段承载了现实的影像,也可以是毫无逻辑可言的一段梦境。在电影中,叙事并不一定要条理清楚的去说。因为语言,是可以被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