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落日、风起。
酒旗冽冽,吹的门摇摇欲坠。客栈内几盏油灯分放在墙柱上,灯影摇晃,大厅内,方桌前,两人相对饮。此二人自日出开始,一杯一杯接一杯,喝到现在。掌柜一直想不明白,只是一坛酒,他们怎么能喝起来没完的。
天完全黑了,两人付完酒钱,起身离开,一向西,一向东,一骆驼,一马车。掌柜收拾完,把酒旗下了,掌灯上楼,听着沙尘风响,睡下了。
转天早上,天还未全亮,掌柜的就被骆驼声吵醒了,他明白,那两位又来了;收拾下楼,那两位早已对饮起来,喝的还是昨天那一坛酒。掌柜没有去招呼两位,拿了一把躺椅在客栈前摇了起来,嘎吱,嘎吱,嘎吱……。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一声嘶鸣冲进掌柜的耳朵,掌柜慢慢张开眼睛,只看见马车越来越远,地上留下两道车辙。掌柜收拾完,灭了灯,上楼睡去了。
又一转天早上,掌柜下楼发现今天只有白衣在独自酌饮。掌柜上前询问,白衣默默斟酒,举起一杯拿给掌柜,拿起另一杯倒在了地上。
“掌柜,你这酒不错”白衣再次斟满酒“我一会带走几坛,来,这是酒钱,劳驾掌柜帮我把酒搬上车。”话毕,一饮而尽。其后,选了十几坛陈酿,装上马车一路向东去了。走前留下一句话“掌柜,近来风沙弥漫,晚上要把门插上,不然早上,桌子上都是沙。”
门前的胡杨由青转黄又由黄转青,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客栈内的陈设依旧,唯一不同的是每天晚上掌柜都会把门插上,第二天再打开。这天开门后,从西边过来一支商队,来此歇脚;掌柜从他们口中得知,西边部落在一年前发生政变,首领被杀,现在正准备与东方王国开战。掌柜等他们走后,收了几坛酒,把酒旗放下来,整理好放在马车上。转身去后厨抱起一堆柴放在门口,打开那几缸带不走的酒,舀了一些泼在柴上,点火之前,看看这间客栈又看看车上的酒,叹了一声。把门口的柴散在了地上,回后厨挖了几个大坑,把最后几坛带不走的酒埋在了地下。头也不回的驾起马车向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