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整理好行李,就出门了,所谓的行李,就是拎包之类的,要不是拎包即住的出租房我们也不能租。
我的行李中还包括一本书,《时间简史》,刚来新兴镇的时候在书店买的,我这人本身就对自己的东西特别精心,对书本更是关爱有加,容不得一丝折页或者随手乱画,如今这本书跟了我一个星期了,崭新如初。
同时,也有一丝愧疚,觉得也得找时间看两页了。
街上人不多,我们就这么在小镇上坎坷不平的沥青路上走着,受经济条件制约,这里的交通称不上交通,如果把这条破路能叫做路,它唯一的功能就只是通。同时,看得出人民的生活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路旁竟然还能看得到乞丐。
读书之人大多都有恻隐之心,鄙人又怎能例外。
我走到那个乞丐身旁,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乞丐默不作声,眼中含泪,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我说,别怕,多亏你遇见我了,那正好,咱们一起把这个汉堡分着吃了吧。
乞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你能再去买一个么,这个是别人刚给我的。
我摇着头低语说道,你这么小肚鸡肠怎么做乞丐。
然后,乞丐也不甘示弱,我就和乞丐对骂起来了。
严琦和陈博把我们拉开,豆芽把我拽到了一边。
豆芽说,你怎么还和乞丐要吃的,丢人不你。
我说,你误会了,我是在用文化熏陶他,为了使他迅速成长起来。
严琦说,拉面,你真该学学豆芽,你看豆芽脾气多好,一直都很有涵养。
豆芽说,平常的我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是如果哪一天有人触碰到了我的底线的话,那我就会自动降低自己的底线。
陈博竖起大拇指说,好方法。
其实自己的心情还是有一些低落的,一方面由于刚才的鲁莽表现觉得羞愧,另一方面是由于自己一路来遭受的心酸,这个时候最需要倾诉,我想来想去,拿起电话,拨通了大飞的号码。
电话通的一霎那,顿时心里暖了起来。
我说,飞哥,最近还好么?
大飞说,好的很呀,哥们我们等会再聊,妈妈正在给我放热水呢。
我心里一丝疑问,现在这个时间放热水是洗澡么,还是泡脚,同时,眼睛又一酸,觉得在家里真的很幸福,有家人的照顾,哪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要靠自己,越想越难受,越难受眼睛越酸,我觉得自己要哭了出来。
还没等我说话,大飞的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他妈妈的声音。
那声音是如此的犀利:大飞,你TM赶紧过来洗碗啊,水都TM快凉了!!!
顿时我心里一惊,想到自己已经身在他乡,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豆芽凑了上来,含情脉脉的问我说,拉面,心情好点了么?
我说,嗯,听完大飞他母亲的喊,心情确实爽朗了许多。
豆芽娇羞的说,嗯,人家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我说,不当问。
豆芽娇嗔道,讨厌,人家就是想知道,你有一丁丁点点喜欢人家么?
我说,一丁丁点点都不喜欢。
豆芽顿时黯淡了下来,不做声。
然后,我望着她泪光闪闪的双眼说,但是,你还没问我爱不爱你阿。
豆芽破涕为笑,用颤抖的声音说,那,你爱我么?
我说,不爱。
严琦和陈博在旁边爆笑了起来,说,拉面阿,你就不要逗我们可怜的豆芽啦。
这时路过一辆装满沙土的拖拉机,扬起了漫天的灰土,正好飞进了严琦和陈博一嘴。
我一把把豆芽拉了过来,抱进了怀里,使豆芽躲过了拖拉机里飞起的沙土。
豆芽又破涕笑了。
我看着豆芽的马尾,大大的眼睛,上扬的嘴角下深深甜甜的酒窝,觉得豆芽还真的挺美,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经历过一个个杂乱无序的车站,豆芽的笑容显得如此甜美纯真。
可是,前有强敌,未知的险阻,后有追兵,侯大胆和朱大眼,以及很多奶奶级别的食堂守卫者,这叫人心该怎么安定,怎敢有一丝的奢望去想奢华,有人说,在错误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那才叫青春。
可怕的是我怎么知道豆芽才是对的人,更何况我在寻找的是那位永垂不朽的初中同学阿兔,我只是觉得我刚大学毕业,我还有时间去弄清楚这一切,而不必等到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时候去追悔莫及。
我发现我们几个人,不是在车站,就是在通往车站的路上,就好像人生永远都没有停歇……这个话题不能再想下去了,太TM俗了。
我们走着走着,就到车站了,这次是客车站,而不是火车站,火车站在来时的方向,而我们即将离去。
到客车站的时候特别累,大家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严琦到售票处买了不知道去哪的车票,然后我们就一个依靠着一个躺在客车站的长椅上,状态开始迷迷糊糊。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飘了起来,场景是刚到客车站的时候,接着大家说没有钱买车票了,我们无处可去并且无家可归了,每个人都满头冒汗慌乱了起来,然后天崩地裂,客车站塌陷了进去。
阿的一声,我尖叫了出来,一身冷汗,幸好,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环顾了四周,发现其他人睡的一个比一个香。
我一个嘴巴子扇醒了严琦,说,你知道刚才形势有多严峻么?都天崩地裂了。
严琦也惊醒了,说,阿?什么?!
我说,车票还在么?
严琦翻兜,拿出了车票。
我一把握住车票,幸福洋溢在脸上,车站此时放的歌曲是陈奕迅的《稳稳的幸福》。
豆芽看了一眼车票,惊叫了起来,说,我操,车都开了!
我一看时间,我们原本应该在的那辆客车,现在都TM的能到目的地了。
但是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花有荣枯之期,水有无尽之流,当我们走出客车站的时候,在客车站的门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冒出了很多的中型客车,车况惨不忍睹,每个客车的旁边,都有中年妇女或者妇男吆喝着嗓子在拉客。
我走到一个妇男身边,把车票上的地址指给他说,这个地方到么?
妇男情绪激动,说,上车吧小伙子,你算找对车了,咱们是到那里的专车,车里有大座!上车吧,往后走,后面有大座!
我们一行师徒四人挤上了车,车里黑呼呼的,除了人就是人,隐隐约约中我看见有的人在挖鼻屎,有的人在抓腋下,还有音乐达人在带着大耳包式的耳机在听音乐,好酷好有型,音乐达人一转头,我又惊奇的发现,他那大耳包耳机下还有个很长的伸出式麦克。
豆芽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大座!我们被骗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女孩抬起了身,我一下子冲了过去,迅速坐下。
这时一个大汉的声音迅速从我身下传来,喊道,你TM往哪坐呢?!
低头一看我才发现,我做到了一个大汉腿上,刚才起来那女的大概是他女友,原来他女友一直坐在他腿上!怪不得刚落座的时候觉得“座位”上有点不平呢。
这车里黑呼呼的,对于挖鼻屎那人来说,伸手都不见五指上的鼻屎,正当我们要找拉客的妇男理论哪有大座的时候,那名妇男竟然扬长而去走向了远方,而此时,客车也发动了起来。
�Z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