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军胜
岁月拉长了年轮,却抹不去生活的印忆。时光倒流,纵使久逝已远,但记忆深厚。
前日,一篇“二舅”的文章火爆了网络,连续看了多遍,一下构起了内心深处久远的回忆。想起了生我养我的老家,想起了在老家居住的父亲,想起了承载我儿时酸甜苦辣的老院。
电话那端父亲的声音仍是一样亲切热情,我把儿子高考后被师范大学录取的消息告诉了父亲,他听后憨厚地笑了。我们聊了些家常,放下电话后,儿时有关老院的故事一下子涌现在眼前。
我的老家在太康县逊母口镇的一个乡村,距现在工作的地方有三十五公里,路很平坦。近年来却因零散的疫情,回去的次数少了很多很多。父亲即是偶尔来,也没长时间居住。
儿子高考过后的几天,我们一家四口开车回了老家。到村西头,远远看见父亲站在门口等着我们。此时的乡村没了麦收时的繁忙,村里少有人。尽管一路上开着车窗,也没遇见一位亲邻。
新吋代里,麦收更快,收割的麦子,商家也是直接到田里购买。不比以前,割麦、拉麦、晒场、碾场、扬场……那时的麦收季节,是真正的大忙天,家家户户大都要忙个十天半月。
老院不大,有四分地左右。女儿新奇地来到院子里,问这问那,父亲耐心地告诉她,这是黄瓜,那是茄子……不大的老院,种有西瓜、辣椒、红薯、玉米,个个长势喜人,有的已经硕果累累。看着这熟悉的情景,一下子想起儿时的故事。那时母亲每年也在院子里种上一些瓜果,每逢邻居家来客人时,总会来我家摘菜,母亲总会让她们摘的满怀尽是,抱都抱不下。
刚记事时,老院的房屋是土坯房,村子里已经通了电。记得最清的是,有天父母去镇上赶集,我家的屋顶上开始冒白烟,后来变成了熊熊大火,看到很多邻居来我家,我们那时不知意味着什么。最后救出来的只有几床烧焦的被子。父母亲被邻居从镇上找回来,她坐在地上痛哭。后来才知道,白天因为没有关掉电源,堂屋里唯一的灯泡亮着,不知怎的引起了火灾。再后来没过几年,不知什么原因村子不再通电了,似乎整个大队都没了电,渐渐地电杆上也没了电线。直到九几年全国第一批农网改造,乡亲们再次用上了电。火灾前,日子感觉比村里那些孩子较为殷实的日子。火灾过后,房倒屋塌,一下子化为乌有。父母在亲人的帮助下,在老院不远处另建新房,那时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后来父母继续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家境渐有好转,母亲却又离我们而去。
曾经在老院东南角,有一个大杨树,枝繁叶茂。父亲说,是我小时候随手在猪拱的一个小坑里,插上一截树枝。不曾想,它竟长成参天大树。我在外地读大二那年,那棵杨树卖了一千元,当了我的学费。
位于老院的东南角有一口压井,它真正陪伴了我整个童年。那时吃水靠人工,一手用瓢添上引水,一手快速均匀地上下抬压杠杆,一股水就流了出来。后来改成了对口出,直至现在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
那时固定电话没有普及,BP机、小灵通更是稀缺,如果镇上有什么临时任务,广播就成了干群最好的沟通方式,虽远不如现在的微信工作群方便。白天在田里劳累了一天后,晚上听广播成了我最喜欢的娱乐方式。那时村村通广播,广播线通到每家每户,把一喇叭挂到屋内,就能听到新闻联播、有午间评书、纪实文学等丰富多彩的内容。而我最喜欢听的则是晚上9时的一个歌曲点播台的栏目,流行的、通俗的、摇滚的,很享受那时的美好时光,静谧、悠然。
现在的乡村变化真快,村村通公路,户户通自来水,乡间小路也是水泥路,平坦、宽敞,就连路的拐弯处,看着都带有诗意,甚是喜欢。从扶沟县城出发时,走到太康县板桥镇,因修路无法通行。其他的路又不熟悉,就跟着导航拐进拐出地过了几个村庄,来到田野里,小路竟是出奇的好。不再是以前泥泞打滑、坑洼颠簸、会车掉沟的路况了。
订婚第一年,我和妻子第一次回老家,正是麦收时节。那时许昌至郸城往返的小火车经停扶沟,坐在上面晃晃荡荡两小时左右的路程,经过5个小站,晌午准时到达逊母口车站。父亲和兄弟开着农用拖拉机接我们。烈日当晒,没有太阳伞,我举着大扫帚给妻子遮阳,到家她脸上仍晒得红通通的,下车时差点晕倒。因我要在家中帮忙收麦,下午送妻子坐火车就回去了。当天她身上晒掉一层皮,岳母心疼极了。
如今老院又有新变化。由于院子一直空闲,去年父亲花一两万元建了筒易房,四周还垒了低矮的院墙。前不久全市启动防汛应急响应,一时狂风骤雨,忙给父亲打电话,问雨势如何,房子安全不。父亲说房子质量好,住上十年二十年也不碍事。
这些年来,沉留内心的记忆有的成了餐桌话题,有的写进字里行间,还有的不时走进了梦乡,它们不但真的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更多成了绽放新时代征程里的强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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