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一二三章)

故事梗概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农村青年光辉和雪花在亲邻引荐下互相认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后,懞懞懂懂旳两个青年人互生情愫。两年后他们结婚了,然而家庭的贫困促使以务农为业的光辉,一心想改变家庭命运,想过上更好的生活,便选择做生意卖衣服。

坚持一段时间后,由于资金匮乏,无法周转而中断了。此时,一筹莫展的光辉却……生活重担便放在了抚养着幼女的雪花肩上。但雪花仍然爱他,等他,并鼓励他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三年后,当重病的光辉已由政府保释,却没来得及出狱时就去世了。那是一九九七年初夏,光辉他才二十九岁。

第一章

一九八八年,还不满十九岁的雪花,已经被爱闲事的亲邻们注意上了,开始纷纷上门提亲。

这不,新年刚过,便又有来说亲的了。虽然农村的孩子一到了这个年龄,就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可雪花毕竟还小,根本不懂男女之情,更不要说结婚啦!她由其厌恶男子,讨厌相亲,更恐惧婚姻。

雪花的父母都生在旧社会,没有文化,一辈子以种地为生。含辛茹苦把他们姊妹四人(一男三女),拉扯大不容易,特别是母亲对三个女儿,更是倍加小心呵护,生怕她们有什么闪失。常常告诫她们要远离男人,说男人群里坏人很多,会威胁到她们的安全。加上平日里雪花也听闻了不少女子被男人祸害,传得满城风雨的事情。至于怎样的威胁,祸害,她却并不懂,只知道要防范男人。

她还看到,结婚后的女子大多生活都很悲惨,根本没有什么幸福可言。包括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里,都是在父母的吵闹声中度过的。

她想,这大概都是老一辈人沿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造成的结果吧!因此,一谈起婚姻之事,她就很消极,很抵触。她平时也不爱跟异性打交道,总是避而远之,拒他们于千里之外。

雪花的父母在新社会制度的感召下,摒弃了重男轻女的思想观念,把四个儿女都送入学堂,不管家里再贫穷,也要供他们上学,希望他们好好学习文化知识,都能成才,以后能过上好的生活。然而,在那时的农村,不要说几个孩子都供出来,就是一个也很困难啊!

于是,雪花的哥哥高中毕业,姐姐初中,雪花也是上完初中,就相继退学,回家务农了,只剩下妹妹正在上初中。

雪花虽然不上学了,但她对书的热爱却丝毫没有减退。在跟家人一同干农活和外出打工的闲暇时间里,常常书不离手,废寝忘食的看。她觉得,书可以让人增长知识,充实思想;可以消愁解闷,改变心境,使人胸襟开阔;在书中可以找到人生的乐趣和意义,并唤起她对未来某种美好的向往。

她在书上还看到了许多爱情故事,被他们那真挚的感情所感动,也很崇拜和羡慕那些伉俪情深的书中人物。

雪花十七岁时,看到有人来给大她两岁的姐姐雪莲提亲时,母亲的态度却变了样,不仅来者不拒,还欣然接纳。雪花很纳闷,母亲不是不让她们跟男子接触吗?

姐姐不愿意相亲时,母亲还跟媒人一唱一和的相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古训,礼法。成年后的女子,终究都要找个婆家,和一个男子在一起生活,没有哪个女孩在娘家过一辈子的。姐姐经不住劝导,便在母亲和媒人的安排下,订下了一门亲。

现在又轮到雪花了,虽然上门提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但却没有她看中的。当然这不是说她眼光高,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姑娘,且性格内向,文静,不爱说话,对人又很实诚。她母亲也怕她去婆家后,会受婆家人的欺负,便煞费苦心,挑来拣去,想给她找个好人家。

其实,雪花也做过灰姑娘的梦,向往美好甜蜜的爱情,就象书上描述的那样美好。她梦想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位脾性温和,情意相投的人,和自己相伴一生。

她认为有爱情的婚姻才是幸福的,牢固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没有幸福可言。但她并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从书上经常看到这两个字而已。

她也知道,终身大事,是一辈子的事,要慎重对待的,如果找错了人,会害了自己的终生。可不找婆家,又不能一辈子住在娘家,父母哥嫂也不会同意,那时该何处安身呢?

找吧!又想找个心里喜欢的,可在这封建,传统观念严重又闭塞的农村,是谈何容易啊!思来想去,雪花也不知该怎么安排自己。

这次来说亲的,是早已嫁到相距四五华里的东邻村,吴村十几年的本家二堂姐香玉,香玉在娘家(三男四女)姊妹七人中,排行老二,因此雪花叫她二堂姐。

这位二堂姐有四十来岁,高高的个子,短发头,面色红润。她性情温和,和蔼可亲。

二堂姐来提亲,雪花的母亲很高兴。因为两家母亲的关系像闺蜜一样好,又是本家,所以她看待闺蜜的子女就跟自家人一样,很亲热,很信任。雪花姐姐的对象,就是香玉大姐介绍的。

香玉对雪花母女说,她邻居家有一男孩叫光辉,真诚和善,二十来岁的年纪,和雪花年龄相仿。姊妹六人(五男一女),他排行最末,十一岁上母亲就病故了,是父亲把他拉扯大的。因为母亲去世时,他还未成年,因此,也时常得到哥哥姐姐的呵护和关照。

现在四个哥哥都已成家另过,一个姐姐出嫁到几里外的镇上王庄。他本人也挺能干的,农闲时跟着他会泥瓦匠的大哥,三哥到外面搞建筑,两三年的时间,也练成了大工手艺。眼下也到了该找对象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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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香玉和他跟他家人在一起闲聊时,提起雪花的情况,他听了非常高兴,迫不及待的托二堂姐来提亲。

雪花母亲听完香玉的介绍,觉得雪花和香玉在娘家门里是堂姐妹,如果联姻,在婆家那又是近邻,那当然好,有什么事,可以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一下。就是不知道他人品如何?

香玉说她在婆家那儿,从小看大的孩子,没什么坏的行为,挺好,挺正气的。不过,最好还是让他俩先见个面,看他们感觉如何。

她还说,现在是新社会,新气象,婚姻自主,没有包办那套旧习了,年青人找对象也应该是自由选择的,看上了就相处,看不上就算了,不会勉强。

雪花母亲很赞同她的说法,问雪花还愿不愿再去相亲。雪花说:"妈,你不是不让我们跟男的接触吗?现在怎么又让我们跟男子接近呢?”

“那是你们小的时候,怕遇上坏人,不能保护自己,现在你们已经成年啦!男婚女嫁是长大后的男女,必须要经历的人生之路,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这样过的。”她妈妈说。

“我还小呢!不想离开你们,不想结婚,你辛辛苦苦把我们养大,我们还没来得及孝敬你们呢!我们以后都去了男家,当你们老了,谁来照顾你们啊?"

“那不是有你们哥哥的吗?”母亲说。

二堂姐听了,也忙笑着说:"去了婆家后,也可以经常回娘家,看望和照顾你父母的呀!咱们做女儿的都是一样的命,迟早都要出门的,不然的话,就没有个归宿,没有个家,没有个安身的地方,父母挣下的家业都是留给人家儿子的,哥或弟成了家,做女儿的要是还一直住在娘家也是不方便的。"

雪花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二堂姐的好意,于是,便答应了。

约定好,大年初六,香玉再来娘家看望她父母时,顺便把那男孩带过来,在她娘家院子里安排见面。

到了这天上午十点多,二堂姐过来了,说那男孩已经在她娘家等候着了。让雪花过去见个面,相看一下。可她是个很腼腆的姑娘,又怯场,又怕见生人,非要让二堂姐陪同她去。

她稍稍梳理一下那时尚的烫发头,穿着过春节时的新衣服,花格子布衫罩在棉衣外,配上墨绿色的喇叭裤,黑皮棉鞋。便跟着二堂姐出了门。

香玉姐娘家,也就是雪花大伯父家,离得并不远,从门外的一条土街道向西,经过她们四爷家门口和一条小巷口,往北,穿过一片空地就是。

推开虚掩的大门,进入院子,这是由堂屋,东屋,西屋三座十二间房子组成的三合小院,院子东南角是一间厨房。

雪花看见大堂姐和三堂姐也在,此时正相对立在堂屋门外搓线绳。三堂姐一见二姐和雪花进来,便指着她旁边的一个男孩,向雪花示意,“这妮儿总算过来了,人家等你多时了。"

雪花把目光移向那个男孩,看样子有二十来岁,中等个子,头发黑亮整齐,相貌端正,鼻梁又高又直,眉眼间透出一种男性特有的气质。身上穿一件浅灰色夹克罩在棉衣外,一条蓝色牛仔裤,脚蹬一双长筒黑皮靴。

此刻,他正倚着一辆停放的自行车,一只手搭在车把上,转过脸也在打量雪花。那满含热情的眼睛里透着温柔,让人有一种亲切感。

四目相对,雪花只觉得心里一阵悸动,人也变得无比慌乱,连忙羞怯的低下头。她竟然对他生出一种莫明的好感来。

“他就叫光辉,就是我给你说的那男孩。”二堂姐香玉忙笑着向雪花介绍。

雪花因为害羞,不好意思多停留,便对三位堂姐说:“姐姐们有空了,就去家里坐坐,我先走了。"说完转身跑出门去,身后传来堂姐们的嘻笑声,“哎哟!来这还没一会呢!话都没说就又走了,这妮子脸皮儿也太薄了吧!”

出门没多远的雪花,忍不住又偷偷回头去望,没想到,那男孩竟也追到门外,意犹未尽的望着雪花离去的背影,雪花连忙快步的消失在拐弯处。

在行人来往穿梭的街道上,她一边往家走,一边沉思起来。

简直不记得自己在谁跟前,曾经这样局促不安过。在上小学,初中时,还曾经受过男生欺负,和班里的一个男生还吵过架。步入社会后,认识的男子也不少,但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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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才见到的这个男孩,却让她印象深刻。她回想着和他初次相见的那一幕,觉得他的穿着很好,潇洒,帅气,时尚,阳光,像那种爱赶潮流的农村小青年。从面相上看,像是那种性情很温和的人。难道不经意间,自己真的会遇上心仪的人?

回到家里,正在堂屋里休息的母亲,问雪花见到人了没有,她说见过了,便径直走进她们三姐妹共同的卧室里。

大姐和小妹都不在,她便顺手拿起一本《聊斋志异》,倚窗而坐,心不在焉地翻看起来。

不大一会儿,二堂姐过来了,她告诉雪花母亲,那男孩一眼就看上了雪花,迫不及待地请她来问问她,是什么心事,如果有意,过两天他就想拿些礼物来,正式向雪花父母求亲。

二堂姐和雪花母亲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里间。雪花连忙起身相迎,二堂姐笑着问她:“雪花,姐给你介绍的那男孩你中意吗?你们也都见过面了,你什么想法?你愿意和他再进一步吗?人家对你可是一见倾心,喜欢的什么似的。“

雪花不好意思说出口,就看了一下她母亲,便害羞地低头不语。二堂姐一见便笑着说:“噢,不吭就是默许了呵!这太好了,我就省心了。也没什么事,那孩子只让我来问问你,我们就准备回去呢!”

雪花母亲要留她吃饭,二堂姐执意不肯。当她们把香玉送出门外时,看见那个叫光辉的男孩扶着自行车,正站在院外路边上。他微笑着,望着雪花,仿佛在说:我们可以处朋友吗?

到了第三天,他果然来了。骑着自行车,还带了几箱糖果点心和烟酒。雪花的父母哥哥接待了他,落坐后问及他的家庭情况,他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雪花的家人。

雪花母亲看到光辉人也比较稳重诚实,条件也合适,又是香玉这样可靠贴心的人介绍的,很放心。而更重要的是,雪花也不反对,于是,她父母一商量,也都应允了。

在农村,从除夕到正月十五的这些日子,是人们欢庆节日的最热闹,最快乐的时光。人们放烟花,燃鞭炮,家家团圆幸福的庆新年。穿着簇新衣服的晚辈人,是东家作揖,西家磕头的去给长辈们拜年。接着是把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串一遍,来表达亲情和心意。

节日里,村村都要搭戏台唱戏,有时在村里大街上,还有巡演文艺活动的,如耍狮子旳,跑旱船的,踩高跷的,扭秧歌的,唱小戏的…这种热闹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五元霄节的灯展,到处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忙碌了一年的农人们,似乎想把一年的好日子,都放在这半月里过完似的。他们在酒醇中泡着,在香味中浴着,尽情的红火热闹。

过罢正月十五的元霄节以后,农村的节日气氛就渐渐淡了下来。人们又周而复始地开始了一年的劳作。

正月十六这天,香玉来娘家看望她母亲时,又转到雪花家来告诉她母亲,光辉的家人说,既然两个人都没意见,就想先把亲事订下,并选好日期,农历正月十九在男家举办订亲宴。因此,托二堂姐香玉来和雪花家商量一下,看能否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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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母亲觉得时间太短,太伧促,雪花年龄又小。香玉宽慰她母亲说是订亲,又不是结婚。况且订亲以后,男方也好安心的在年后出外打工。农忙时节,光辉也方便过来帮忙。

至于结婚,等两年长大一些再说,到那时互相也了解了,也到结婚年龄了。如果感觉合适就成婚,不合适就退婚再找,不会让雪花受委屈。

一转眼便到了农历正月十九。

雪花母亲早已安排好,让雪花嫂子跟她去,并把去光辉家的路线,又重复说了几遍。她说香玉在光辉家等候着,又嘱咐她们穿厚点,天气冷。

上午十一点,穿戴一新的雪花,又特意裹在头上一条红白黑相间的长条绒厚围巾,由她嫂子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到吴村的光辉家,去赴订亲宴。

虽然两村相隔只有五六华里,却要拐三段路,过三条河,跨三座桥。并且听香玉姐说,光辉家跟她家是邻居,都住在村子东北角。而要想到达他家,几乎要穿村而过。

村庄里红砖瓦房参杂着土墙老房子,一排一排,挨家挨户,密密麻麻,林立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两旁,从村西到村东大概也要二里多路的样子。

按照香玉姐说的路线,从村中间的一条土街道,走到座落在村东的学校西门外,有一条向北去的小路。

下了大路,沿着这条向北的小路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香玉姐和光辉,在前面向雪花姑嫂招手。

雪花看见光辉穿着一件军绿色齐膝棉大衣,快步走过来,姑嫂俩相继下了车。

“这一路很辛苦吧!冷吗?快回家。”光辉一边接过雪花嫂子的自行车,一边笑呵呵的望着雪花问。她羞涩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

“怕你们找不到家,我和光辉出来接应一下。"香玉姐说。

一行人相跟着向东又走了几步,来到一条向北延伸的小巷口。

香玉姐指着巷口西边的一户人家说:“这是他大哥家,进小巷往北走,有东西相对两户人家,西户就是光辉家。出了小巷再往北才是我家,是新院。"

香玉姐望了雪花一眼,一边往小巷里走,一边继续说道:“你小时候大概跟你母亲,你妹妹来过我家一回,那是你外甥吃喜面时,那时娘家来了两大马车的人来庆贺,不过当时还是在老院,跟光辉家的老院紧挨着,老邻居了!现在他二哥家在那住,我们那老院现在是我婆家兄弟在那住……“

说话间来到一个没有大门的院口处。“到家了!"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的光辉说。

这时,香玉姐要回她家去,光辉一把拉住她不放,一定要请她到家里吃饭,他笑着对香玉姐说:“多亏你引荐,让你受累了!我还没有答谢你呢!”

“这是我堂妹,都是自家人,客气啥?”香玉姐推辞着。可光辉就是抓着她的手不放,香玉姐怎么都推不开,只好作罢。

当他们一同走进院子时,雪花有点紧张地瞥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地方:院子很大,足有四分地,干净整洁。有北房五间,东屋房三间,西面还有一间小土房,门口旁边垒一个灶火台,显然是个厨房。再西面是一道土墙,墙那边是又一户人家,挨着土房南边有一颗一把粗的椿树。

在光辉停放车子时,从堂屋里走出一位二十多岁,一位三十多岁两位女子,都长得眉眼清秀。她们一边跟香玉姐打招呼,一边热情的把她们迎进屋里,引到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坐下。

现在,雪花看见屋里有很多人,有的还在忙着炒菜,有旳穿来穿去正在往桌子上端菜。

刚才的两个女子在陪着她们说笑间,又不时的打量着雪花。本来就腼腆的她,又见屋里这么多人,更拘谨起来。

坐在旁边的香玉姐笑着安慰她:“这都是自己家的哥嫂姊妹和小侄儿侄女的,也没外人,别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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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指着那两位女子对雪花说:“这是光辉的姐姐,那是他四嫂。这是他父亲,那是他大哥,二哥,三嫂……"雪花羞涩的向她们点了点头。香玉姐一边介绍,一边又和她们说笑起来。

趁着她们聊天,雪花环视了一下屋子四周。这是一座土墙瓦房,大概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吧!东西两头各有一间卧室。屋子的四周依次摆列着水缸,煤火台,案板,碗柜,桌,椅,板凳,西墙下放置一张单人床。

当屋墙上贴了一幅中堂画,两边还挂了几个相框,左边一个醒目的大相框里,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的遗像。挨着的两个相框里有两张大约二三十口人在一起合照的全家福合影照,其他还有一些单人或两三人合影的彩色相片。雪花猜想,那张遗像大概是光辉的母亲吧!因为和光辉的相貌很相似。

屋子当中的地上留出很大的空间,摆放着两张小方桌,周围各摆了一圈小椅子,小板凳。

这时,两张小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而丰盛的酒菜。大家互相敬让着依次落座,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大人旁边夹坐着三两个小孩子。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说笑。

宴席在热闹,愉快,谈笑风生中结束了。光辉和他家人忙着收拾完毕,哥嫂们便各回了各家,香玉姐跟光辉的父亲,姐姐,四嫂,还有雪花的嫂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也走了。

光辉不知什么时候去了东屋。雪花的嫂子示意雪花到东屋去,她心里明白,这是有意给他俩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让他俩说说话的。

走进东屋,这是一座混砖平房,当中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左边一间卧室,右边周围摆放着一些柜子,箱子,还有一张小床,床上放一个粉红色的新皮箱。

“快坐吧!"坐在椅子上的光辉微笑着,看着雪花说。隔着桌子,雪花像个客人一样,规规矩矩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这都已经见过几次面了,到现在你还没有正眼瞧过我呢!你不先好好相看好了,不怕找个丑八怪吗?等结了婚,再后悔也晚了。”他笑嘻嘻的打趣她。

见她不搭理,他又说:“哦,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和布料,还有些钱,都放在皮箱里,不知你喜不喜欢,如果还缺啥,需要啥,只管说,我都会让你满意的。"她仍然没有回应。停了一会,他又说:“你能送给我一样信物吗?看见它就会想起你,心里会踏实些,也是个慰藉。

雪花不声不响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粉红色的新手帕。他一见,欣喜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雪花面前,说:“我也送给你一块手帕。”他边说边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浅蓝色的手帕递过来,另一只手快速的拿走了雪花手里的手帕。

他站在雪花面前时,雪花特别紧张,心怦怦的跳。可能一时慌乱,没有接住他递来的手帕,掉落在他脚前的地面上,从散乱的手帕里露出一张叠着的一百元钞票。

本来想去捡手帕的雪花,即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抬头暼了他一眼,心想:是在试探我吗?我是那种贪恋钱财的人吗?虽然我家也不富裕,但也不至于养不起人,更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婚姻是选择的,不是买卖的,要是看不上你,初次见面后就拒绝了,怎么还会再跟你订亲?要是看不上你,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稀罕,你自己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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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拿正眼看我了!“他俯身从地上捡起裹钱的手帕,笑呵呵的递到雪花手里说:“拿着吧!留个纪念。”

雪花姑嫂要走了,光辉和他家人把她俩送到巷口处。这时,天空阴的很重,空气里散发着寒凉的气息,一星半点的小雪花在空中飞舞。雪花下意识的裹了裹围巾。

“下雪了,你们先别走吧!等天晴了再回家。光辉和他父亲,四哥,姐姐一同挽留。“这么小的雪,不碍事,孩子还在家,时间长了会闹人。”雪花嫂子说。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收下吧!"光辉提着那个粉红色的,精致的皮箱,走近雪花微笑着说。

雪花不想接收他的礼物,觉得刚结识不久,对他还不了解,更不要说感情了,以后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会不会和他成为一家人,还都不知道呢!

“收下吧!这是订亲礼,应该的,以后还会给。即便将来你要悔婚,婚事不成,我们也是相识一场的好朋友,见面礼而已。”

光辉不依,一定要雪花收下,推来让去跟打架似的,无奈,雪花只好接过来,坐上她嫂子的自行车,跟他和他的家人道别。

当姑嫂俩快行到南头横着的村大路时,雪下大了。漫天的雪花,象鹅毛一样,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喜欢雪景的她回过头,透过白茫茫的雪雾望过去,看见光辉仍旧站在巷口处目送着她们,他穿着那件军绿色棉大衣,任凭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衣领上。

他的脸上现出很焦急,很无奈的神色,仿佛在说:你们应该留下来,等天好了再走的。

在这寒冷的雪天里,雪花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和困扰,心里反倒泛起一种温热旳,愉悦的感觉。她望着光辉,站在漫天飘落的雪花中,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来到大路上,转弯向西行去时,路旁的房舍阻断了他俩互望的视线。车后雪地上,一条明显的自行车轮印,一直延伸到村外。

当姑嫂俩快行到村外的第一条河桥上时,路面已经有些潮湿。是啊!时令已过惊蛰,雪当然不会长时间存留,往往落地即化。

而带着雪花,在这雪天的乡村土路上,已经骑行了几里路的嫂子,这时也有些累了。雪花想替换她一下,可她说路不好走,怕她骑不好会摔倒。

她四下看了看,说:“咱们在这桥畔的机井房檐下歇一会,等雪停了再走吧!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雪就会停的。”

“好啊!”雪花一边答应嫂子,一边欣赏起眼前的雪景。

天地间灰蒙蒙的,片片雪花飘飘洒洒,落入一望无际绿色的麦田,便不见了踪影。它悄无声息的滋润着大地,潮润的空气里散发着泥土和菜芽的芬芳。

她望着这惹人喜爱的春雪,领略这大自然的风光,心里懂憬着美好的未来。

惊蜇过后,尽管节令又飞快的越过了春分,但气候仍然还有些寒凉,只是夜晚的时间倒明显地缩短了。

一直到清明节前,气候突然转暖了。人们惊异地发现,街头岸边的杨柳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出了嫩芽,抽出了绿丝,还有些别的树木 的枝条,也开始泛出鲜亮旳活色,鼓起了青春的苞蕾。桃,杏树的枝头也缀满了粉红的花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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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留心细看,在那河岸路旁,一些青草旳嫩芽也已经钻出了地面。农村的原野里,到处都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旳春色。

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雪花的日子过得和往常一样:帮母亲分担一些家务活;跟姐姐一起学做女工;跟哥嫂去田间劳动;看小说……因为春季农活比较多,所以雪花也没有出去打零工。

每年的春节,夏忙结束后,家家都要串亲戚。不管天气好坏,都要把七大姑八大姨等所有的亲戚走一遍,以示对亲情的重视。

而订了亲的男女两家,便也成了亲戚,俗名“新亲戚。"也要沿袭这种一代一代,留传下来的规矩。而光辉和雪花,也只有在互相走亲戚时,才有接触的机会,因为农村人很封建,平常是不能公开交往的。否则,会被人议论,落下闲话。女方父母也不会愿意。

不过,农村到了大忙季节,未来的女婿也是可以到女方家帮忙的。

第三章

1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夏天。

农历四月,小满后,远远近近的田地里,小麦也快要成熟。纵横交错的沟河路旁的草木,都映着渐渐浓重的绿色。

菜园里,黄色的蕃茄花,黄瓜花,紫色的茄子花,白色的青椒花……在绿叶丛中开得耀眼夺目。有的蔬果已快要长成,还有的人家种的少许油菜也早已收割。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村里的人们也开始穿起了凉快的薄袖衫。

再过几天就是芒种节气了,一年里最忙碌的三夏大忙时节就要到来。

一天早饭后,雪花按照她母亲的吩咐,提着篮子到北地菜园里,去清菜畦里的野草,到上午回家时顺便摘些青菜,准备上午做饭用。

到了上午,当她挎着一篮青菜回来,刚到堂屋门口时,就听见有人说话,“回来了?“她抬头望向屋里,见是光辉。他几步走到门口,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子,说:“我前两天刚从外地打工回来,今天过来看看,你们这开始收麦子了没有,好帮衬一下。"

她心里很高兴,但她觉得跟他还很陌生,不好意思跟他说话,就不言不语的走进屋里。见母亲正在煤火台旁和面,就从他面前过去,径直躲到里屋去了。

只听母亲在外屋对光辉说:“这里农忙还没开始呢!吃过饭后,你先回去忙你们家的活吧!等忙完了,再来这里帮忙。”

芒种一到,农人们便不约而同的开始繁忙起来。那时的农村,还没有大型联合收割机,农民收麦子都是手工,因此收麦又费时,又费力,非常辛苦和麻烦。

农村家家户户,只要有劳动能力的都要出动。雪花母亲负责在家做几口人的饭,还要照顾好小孙女丹丹。她父亲,哥嫂,姐姐,还有上初中的妹妹(每年麦收,学校都会放假)。一家人早早的吃过早饭,便拿着镰刀,提着水壶,相跟着到自家田地里,开始热火朝天的割麦子。六亩多地的小麦,都要一镰刀,一镰刀那样割下来。

2

没有种过田地,不知道那种辛苦的滋味。农民在收获丰收和喜悦的同时,也要付出很艰辛的劳动,正如一首古诗说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小麦在经过割、捆、拉、碾压或打麦机脱粒后,再趁风用木锨把麦籽里的大糠和杂质扬出来,摊开晒干,装包拉回家,便算是颗粒归仓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么多工序,前前后后大概要忙活半月二十天之久。三夏农忙时节,田地里到处都是,农家人辛苦劳作的身影。

麦收刚结束,还没等缓过气,插秧便又拉开了序幕。

当雪花家的农活转入插秧的环节时,雪花姐姐的对象旺盛,和雪花的对象光辉,都不约而同的前来帮忙了。两个男生碰在一起,干起活来,都挺卖力,有时还会聊两句。

有了帮手,农活干的又快又轻松。可雪花觉得新亲礼道,跟光辉还不熟悉,不好意思在人前跟他谈论什么,除了吃饭时,把饭端到桌上,客气的请他吃饭外,其他再没有过多的话语。

三四天的时间,六亩多的田地,便都栽上了稻秧。

从芒种到小暑,忙碌了近一个月。当农村的田野里,到处都变成一片绿油油的稻秧时,累得筋疲力尽,浑身象散了架的农人们,终于可以停歇下来了。之后,除了给稻秧除草,追肥,喷药,浇水管理,地里就没多少活了。

夏至后的第三个庚日,正是初伏,太阳象火球一样烤晒着大地,“知了"在疏林间不停地鸣唱。

休养了一阵后,农村的人们开始串亲戚了。

一天中午,雪花正在卧室看小说,忽然听见她母亲欣喜的声音,“来到了?路上很热吧?"

“嗯!不热,路上有风。雪花在家吗?"是光辉的声音。

“在家。"母亲说。

而仍然把他当做一般的男朋友,或者是家里的一门亲戚的雪花。一听到他来了,心里还是紧张,慌乱。她克制着自己,坐在里屋不出去见他。直到她母亲叫吃饭时,她才从里屋走出来。

午饭后,光辉要回去了,他很期待的问雪花,什么时侯去他家串亲戚,雪花说等有时间了再说。

大概一星期后,雪花家的亲戚都串完了,她姐姐雪莲也去过她对象旺盛家了。这时,母亲催促雪花也该去光辉家了,雪花怕见人,她母亲让她带着丹丹去,可以活跃一下气氛。

挑了一个好日子,雪花穿一件浅绿色的薄袖衫,墨绿色的裤子,粉色的凉鞋。又特意给丹丹戴一顶防晒的太阳帽。带上礼物,骑着自行车便上路了。

当她来到离光辉家不远的小巷口时,便下了车,一边推着自行车往里走,一边想,先前没说今天过来,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3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光辉正好从院里出来。“哎哟!你终于来了!我都出来看几回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光辉惊喜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

“想你来呢!这都快立秋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光辉说着,赶忙接过自行车,推着丹丹来到院子里。

这时,光辉的父亲和四嫂也从堂屋迎出来,他四嫂怀里还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子,“我兄弟正盼星星,盼月亮,盼你来呢!这都快十二点了!快进屋凉快凉快吧!外面热。"

雪花从自行车后座上取下礼物一一篮子油条和几包糖果。

“来这还拿什么礼物呀!搞得真象串亲戚似的。"四嫂笑着说,这时,光辉也已经把丹丹从车上抱下来,大家一同进了屋。

屋里摆着一张小桌,周围放着板凳,靠窗的高桌子上放着一台电扇,正呼呼的转着,散发着凉爽的风,桌旁放了两把椅子。

“快坐下凉快一会,我去做饭。“光辉的四嫂一边让雪花坐,一边把小孩交给光辉的父亲。这时,丹丹挣脱光辉的手,跑到雪花跟前来。光辉从小桌上放的盘子里拿了几颗糖,递给丹丹吃,丹丹手小,多了拿不住,他就递给雪花,“你也吃糖。”雪花不好意思吃,只帮丹丹拿着。光辉见她怯生,说去厨房看看,便去帮他四嫂做饭打下手了。

不一会的功夫,光辉便摆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又摆上两盘切好的西瓜。

当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腼腆的雪花越看见人,越觉得不好意思。坐在她对面,抱着小孩一边喂奶,一边吃饭的四嫂见状,便打趣她,“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这么眼生,那以后结了婚,该咋办呢?"

饭后,雪花要回去,四嫂让光辉去送送她。

艳阳下的午后,村外的土路上行人不多。路两旁笔直的杨树上挂满了碧绿的叶片,小鸟在繁茂的枝叶间欢快的啁啾,一望无际的田野里,满是嫩绿的稻秧,微风轻拂,带来了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稻秧和各种菜花的清香。

“你走慢点,我想跟你说说话。"光辉骑着自行车追上来,“我送给你的手表,你怎么不戴呢?”

雪花想起订亲那天,光辉送给她的皮箱。那天当她和嫂子回到家后,打开皮箱看时,里面装的礼物让她眼花缭乱。

正如光辉所说,里面有花花绿绿好几块布料,还有一件粉红色的毛衣,一双绿布鞋,一块亮闪闪的手表,还有五百块钱等,在那个时代,这样的订婚礼已经很不错了。

雪花欢喜的拿出那块手表,戴在手腕上试了试,正好,还是上海牌的呢!接着又穿上那件粉红色的毛衣。当她在穿衣镜前看时,见胸前鼓鼓的,很显眼,而且前突后跷,把人的体型曲线都暴露无余。原来这件毛衣是紧身的,箍在身上。

4

她是个既保守,又传统旳姑娘,见状羞的不行。心想,这样的衣服怎么会穿出门?让人家看见了还不得笑话死?于是,便连忙脱下来,叠整齐。把手表也摘下来,都按原样放进皮箱里。

她想再了解一段时间再说,如果觉得不合适,就原物奉还。

“我想把那些礼物退还给你呢!”雪花说道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急切而有点失望的说:“那是我专门为你挑选的,特别是那块手表,又小巧又精致,质量也很好,想着你出门戴着,不管到哪里,都能知道时间。要是你不喜欢,我就再给你买更好的。”

“别一一别,我不是嫌那些礼物不好,我是想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互相还不了解,担心性格,爱好,三观等方面不一致,将来处不到一块。另外我觉得这世上的男子,很善于伪装,结婚前对女方百般的好,一结了婚就变了,对女方很刻薄。"

“哦!是这样,你想多了,我不是那种人,你慢慢会了解我的。"

到了马村村口,迎面过来一个推着自行车卖冰糕的小商贩。“到村口了,你停一下,在这路边的树荫下凉快一会再回家吧!“他说着,停下车,走到小商贩那买了几块冰糕。

两个人吃着冰糕,雪花也喂丹丹吃一点。光辉再三恳求她,“我们该了解了解,衣物你该穿就穿,该戴就戴呗?干嘛那么见外呢?我再次恳请你,收下我的一片心意吧!你终究会了解我的,日久见人心……

雪花见他很诚恳的样子,只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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