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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Empress Orchid》
作者: Anchee Min
翻译: 半耳月亮
安德海突然在灌木丛中出现，他的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杯茶。
“我的小主今天过得好吗？”安德海把茶放到我的面前。
我叹了口气，然后告诉他我不觉得我需要茶。
安德海微微一笑。他弯下腰，动作轻柔的把乌龟放回到了水中。“您太焦虑了，我的小主。请不要这样。”
“紫禁城的人生真是太长了，安德海。”我说。“就是一秒钟也很难度过。”
“那天回来的，”安德海说。他的表情显现出一种真诚的信念。“皇上会来传召您的，我的小主。”
“他真的会吗？”
“您必须相信他会的。”
“为什么他会呢？”
“为什么他不会呢？”安德海起身。
“不要说太多没有的希望，安德海！”
“您不能失去信心，我的小主。除了信心您还有什么？皇上把您放在了西边他的地方。奴才相信这是一种皇上对您有强烈兴趣的迹象。所有奴才问过的算命人都说皇上会传召您。”
我的情绪这才好多了，接着我接过那杯茶。
“奴才可以问问”——这个太监笑着，好像他自我感觉良好——“如果皇上今晚传召您，我的小主准备好了吗？也就是说，我的小主熟悉怎么行周公之礼吗？”
我尴尬的回应道，“我当然知道。”
“如果您希望有人帮助，奴才可以帮助您。”
“你？”我控制不住的笑了。“注意你的行为，安德海。”
“只有您知道奴才的举止是否很好，我的小主。”
我变得安静了。
“奴才会很高兴的接过您递过来的毒药，”安德海轻柔地说。
“履行你的职责且不要浪费一个字。”我微笑。
“请等一等，我的小主。奴才给您看一样东西。”安德海快速的把茶具收了起来然后离开。不一会他拿着一个纸盒回来了。里面是一对蚕丝蛾。
“奴才是从慈宁宫的花园里拿来的，”安德海说。“那里是年纪较大的妃子们住的地方——她们有28个人，被咸丰皇帝的父亲和祖父遗留下来的。这些是她们的宠物。”
“她们用这些蛾做什么？”我问。“我认为她们做刺绣来度过她们的时间。”
“好吧，那些妃子们看和玩这些蛾，”安德海说。“这就像皇上和皇子们沉浸在玩蟋蟀上一样。而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蚕丝蛾中间没有竞争。”
“看这些蛾究竟有什么好的？”
“您不知道，我的小主，”就好像藏住一种神秘感，安德海变得激动起来。“那些妃子喜欢看一对蛾，然后她们在这些蛾交配的时候把它们分开。您需要我做给您看吗？”
想象着安德海将要做什么，我抬起我的手。“不！把那个盒子拿走。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好的，我的小主，奴才今天不会做给您看的。但是有一天您会想要看到这个的。然后您就会理解这个东西的趣味，就和其他妃子一样。”
“如果你这对蛾分开，会发生什么？”
“它们会流血致死。”
“这就是你说的'有趣'？”
“正是。”安德海微笑，这是我第一次会错他的意。
“做这个的人一定脑子有病，”我说，把我的头转向看远方的山。
两只蛾变成一只。一半男性的身体在女性的身体里。
“您想让我把这个盒子拿走吗，我的小主？”
“离开，安德海，把蛾放在这里。”
“是，我的小主。这蛾很好养。如果您想要更多的这样一对一对的蛾，卖蚕的人会在每个月的第四天到宫里来。”
这对蛾平和的在稻草毯上休息。在它们的旁边是两个破茧。这两个小小的白白的身体上的翅膀被厚厚的灰色粉末盖住。每隔一会儿它们的翅膀都会颤抖一次。它们很高兴吗？
太阳移动了一点。现在这个扁扁的石头在阴影中。花园既温暖又舒服。我注意到我在水中的倒影。我的脸颊是桃花的颜色，且我的头发反射着光。
我试着把我脑海里的浮想翩连赶走。我不想毁了这个描绘我未来的时刻。但我知道我嫉妒那对蛾和乌龟。我的青春告诉我我不能熄灭我的渴望，就如同我不能强迫太阳不发光或是风不吹。
中午到来了。一个快要散架的被一只驴拉的车出现在我的面前。哪是一辆生锈的水车。一个拿着鞭子的老人跟在后面。在那个巨大的木桶上有一个小小的黄色的旗子。那个老人是过来装满我的宫殿里的水桶的。根据安德海的说法，这个水桶已经有超过50年的历史了。它在乾隆皇帝的时候就开始用了。为了获得最好的天然泉水，皇上下令让专家来到北京去看和比较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泉水样品。皇上本人甚至亲自测量和掂过水，且他分析每个样品里的矿物质。
从玉山泉来的水给予了最高的评价。从那以后，这个泉水被设为为紫禁城的人专用的水。北京城门每天在晚上十点钟关门，除了上面有着黄色旗子的水车能够进来，其他的根本不能被允许进来。驴走在中心的大道上。据说即使是骑马的皇子都得给这拉水的驴让路。
我看着那个装水人完成他的任务后消失在门后。我听着逐渐消失的驴走路的声音。我感到很不舒服，于是又回到了黑暗中。痛苦就如同雨季的潮湿渗入我的心里。
第二次当我打开那个蚕盒，我发现那对蛾已经不见了。在它们呆过的地方有几百个呈褐色的原点在稻草上。
“虫宝宝！蛾的虫宝宝！”我如同一个疯女人一样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