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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Empress Orchid》
作者: Anchee Min
翻译: 半耳月亮
又一周过去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生。也没有人来看我。沉默在我的宫殿变得空虚。当雪球来到我的怀抱时，我感动得想要流泪。时间继续着，我养着这只猫，为它洗澡，陪它玩耍，直到我厌倦了为止。我读书并摘抄更多古时候的诗。我也开始画画。那些画反映了我的心境。画里总是只有一棵树在景物中，或是一朵花在广阔无垠的雪地上。
最终，在我来到紫禁城的58天，咸丰皇帝传召了我。当安德海带来咸丰皇帝邀我去看戏剧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了那张请柬。咸丰的签名和印章既大又漂亮。我把那张请柬放在我的枕头，在我睡觉前一遍又一遍的摸它。第二天我在黎明前就醒了过来。我耐着性子等到化妆和穿着结束，感到充满活力和激动。我想象着我也许会被皇上欣赏。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我祈祷我的美丽能给我带来幸运。
安德海告诉我咸丰皇帝会送一顶轿子过来。我于是等着，继续激动着。安德海告诉我我将会去哪里和我会遇到谁。他指出戏剧表演已经成为了一代又一代皇室最喜欢的娱乐。它们在1600年左右的早清时期最受欢迎。戏剧台在皇家居住的地方吧被建造出来。在避暑山庄也有一个，也就是我今天所要去的地方，那里有四个舞台。最大的舞台有三层高。它是清音阁大戏楼。
根据安德海的说法，表演会在每年农历新年和皇帝或皇后的生日举行。表演十分盛大，通常是从早晨到夜晚来临。皇上会邀请王爷和高级官员，并且被邀请去被认为是很大的荣耀。在乾隆皇帝80大寿的时候，有十个戏剧上演。最受欢迎的戏剧是美猴王。剧中的猴子是根据明朝小说里的猴子改编的。皇上非常爱看这个戏剧并且他会研究故事里的每一个变动。这是所有戏剧中最长的一个，至少要持续十天。这个演出会对人们施以魔法，将虚构的天堂反射人们实际的存在，知道演出结束后菜停止。尽管那样，据说有些人也十分渴望戏班子再次重复那些场景。
我问安德海那些皇室家庭的人是真的对此知道很多还是仅仅只是崇拜者。
“他们大部分人，奴才只能说，是假的专家，”他回答道，“除了康熙皇帝，咸丰皇帝的高祖父。根据书上的记载，康熙监督剧本和音乐总谱，乾隆也监督剧本的写作过程。然而，大多数人来只是为了食物和与皇上一起坐的特权。当然很重要的是证明对文化的敏感度。证明一个人在文化上的敏锐是很流行的。”
“有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卖弄他的知识？”我问。
“这里总有人不理解，其他人会觉得他是斑鸠翻筋斗——展现他落后的知识。”
安德海给我举了一个例子。这个故事发生在紫禁城雍正皇帝统治时期。皇上在欣赏一部戏剧，一个关于小镇镇长克服了他自己的弱点，并为了能够使他被宠坏的孩子改邪归正从而罚孩子的故事。那个戏子表演的十分完美，皇上龙颜大悦，在演出结束后允许那个戏子私人觐见他。那个戏子被赏赐了银子和礼物我，且皇上还大加赞赏他。谁知道那个戏子太激动了，竟然问皇上知不知道那个镇长在历史上的真名。
“你怎么敢问问题！”安德海模仿雍正皇帝，他的右手挥舞着一个假想的龙袍。“你难道忘记了你是谁吗？如果朕允许自己被你这样的乞丐挑战，朕怎么能管理这个国家？”皇上下令让人把他拖下去打死。
这个故事让我看到华丽的紫禁城的真面目。我怀疑这个被处决的愚蠢戏子加强了皇上的形象。这种处决除了恐惧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而且恐惧只会增加皇上和民心的距离。恐惧会让他最终成为孤家寡人。如果你只是能够让人增加恐惧，谁会想和你走在一起？
回顾过去，这个故事一定是在一件小事上影响了我的行为。那发生在我的统治期间，一个我特别自豪的小事情。我坐在清音阁庆祝我60大寿。那个表演的戏剧叫做玉堂春。那个非常有名的演员陈德霖先生表演一个叫做苏小姐的角色。他在唱，来到审判者的大殿里我抬头看/两边都站着带着胳膊长的刀的行刑者/我就好比那羊入虎口.....但是在这个“羊”这个词的时候，陈突然停了下来。他意识到我的属性是羊，如果他继续唱下去，那别人就会认为他在诅咒我。陈试图吞下那个字，但是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戏剧并且台词众周所知。这个可怜的男人试图控制“羊”这个音节。他试图拖住他的声音并抓住尾音直到他精疲力尽。乐队很疑惑，鼓手用古神盖住了这一缺陷。接着陈德霖表现出了他是舞台上老将的本分——他很快就接上了，就是把“羊入虎口”改成了“好比那鱼儿落网有去无回。”
在那些宫廷官员发现这个错误并要惩罚那个演员之前，我表扬了陈的智慧。当然没有人提那句被改的歌词。在我的仁慈下，那个艺术家决定把这个新句子永远放进他的剧本里。在今天的玉堂春你会发现“好比那鱼儿落网有去无回”代替了“羊入虎口。”
在我继续等待皇上的轿子的时候，我问安德海什么样的戏剧在紫禁城最受欢迎。
“京剧。”安德海的眼睛一亮。“它的主要曲调时取自昆剧和益阳剧。每个皇帝或是皇后都有自己喜欢的剧种。戏剧风格在变化，但是剧本大部分来自昆剧。”
我问他什么是皇室家庭最喜欢的戏剧，并希望有我知道的。
“春秋之浪漫。”安德海用他的手指数到。“从商朝来的美人，和平时期的文学，一个男孩的联想：谁是科考的最终赢家，铁一般的旗人的战斗.....”他大致说了30个戏剧。
我问安德海今天大概会表演什么节目。他猜可能是铁一般的旗人的战斗。“这是咸丰皇帝最喜欢的，”他解释道。“皇上不太喜欢古典的戏剧。他认为它们很无聊。他喜欢那些含有武术和杂技的动作。”
“太后也喜欢同样的戏吗？”
“不。太后娘娘喜欢传统风格的声音和名角。她学过戏剧课，可以考虑为戏剧的专家。这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咸丰皇帝会兴致勃勃的让他的母亲高兴。我听过钮钴禄氏与他一起准备让太后高兴。皇上也许会点戏班子表演太后喜欢的戏，快乐一万年。”
安德海提到钮钴禄与咸丰皇帝让我思绪很乱，也让我很嫉妒。我不喜欢自己如此小心眼，但是我实在是无法控制我自己的想法。我在想其他的妃子是如何处理她们的嫉妒。她们和咸丰皇帝睡在一张床上了吗？
“告诉我你的梦想，安德海。”我坐下来。我突然意识到，通往救赎的道路是不可接近的。我的内心装满了绝望。我感觉我被推进了一个密封的房间里，我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要说一旦我的胃装满了就会高兴，那是不正确的。我不能逃避我是谁，一个女人理解她活着是为了爱。成为皇家的妃子给了我全部，除了这个。
安德海跪下来请求我的原谅。“您很沮丧，我的小主。奴才看得出来。奴才说错了什么吗？惩罚奴才吧，生气会毁了您的健康的。”
失败者的感觉向我袭来。我的沮丧变成了伤心。从这里出去了我能去哪？但是我还是想要在八月种西红柿，尽管太晚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唱着。
“你什么也没有说错，”我对安德海说。“现在让我们听听你的梦想。”
在他确定我没有生他的气，他开始说了。“奴才有两个梦想，我的小主。但是实现它们的机会如同在热水里抓鱼。”
“描述一下它们。”
“我的第一个梦想就是把我的身体部位回来。”
“身体部位？”
“奴才知道谁有奴才的阳具并把它放在了哪里，”安德海说。在他说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男人的样子。他的眼睛满是亮光，且他的面颊发红。他的声音有些让人陌生。它充满了希望和决心。
“那个阉割我的男人收集了许多阳具。他把那些阳具放在装有防腐剂的罐子并把它们藏起来了。他在等着我们成功，这样他就能够把那些阳具卖给我们求取幸运。当奴才死的时候，奴才想要把它和我埋起来，我的小主。所有的太监都做同样的事情。如果我不把它和我埋在一起，下一世我的身体仍然有缺陷。”
“你真的相信那个吗？”
“是的，我的小主。”
“你的另一个梦想是什么呢？”
“我的另一个梦想就是为奴才父母争光。奴才想让他们看到奴才的成功。我的父母有14个孩子。他们中的8个死于饥饿。抚养奴才长大的祖母，从来没有吃饱过一顿饭。奴才不知道奴才是否能再见到她....她很虚弱，奴才很想她。”安德海努力的微笑去让他的眼泪收回去。“您看，我的小主，奴才是一只松鼠，却有龙的志向。”
“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安德海。我希望的我的兄弟桂祥也像你这样有志向。”、
“奴才很荣幸，我的小主。”
“我猜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梦想。”
“一点点，我的小主。奴才不敢去承认它。”
“它看起来比你的梦想难多了，不是吗？”
“耐心和信仰，我的小主。”
“但是咸丰皇帝并没有叫我到他的床上去。而我则是在痛苦和羞耻之下。”我擦干我的眼泪，那眼泪如同小溪一样流到我的面颊。“我进入了紫禁城，但是我感觉从来没有比我的床和皇上的床更远的距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您日日渐消瘦，我的小主。当您把晚餐推到一边的时候，奴才很伤心。”
“安德海，告诉我，你觉得我会变成什么？”
“一朵开放的牡丹花，我的小主。”
“那的确是。但是我正在枯萎，且在春天结束的时候，牡丹将会死掉。”
“这里有另一种方法可以看待，我的小主。”
“说吧。”
“好吧，对奴才来说，您并不是一朵枯萎的花，而是一只骆驼。”
“骆驼？”
“您听说过这一句话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您比起那些小人物还是有更好的机会的。”
“但是事实是我生命都没有。”
“您有奴才。”他跪了下来，靠近我。他抬起眼睛直视我。
“你？你能做什么？”
“奴才能找到哪个妃子已经到龙床上和皇上一起，并能够知道她们是怎么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