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郭暖,26岁,单身。
26岁单身不算什么,但是26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恐怕要遭人歧视。
不过我不在乎,我有工作,说来也算个白领,我有房子,独居,除了自己没养别的会喘气的生物,还算自在,除了时不时在大半夜打开房门,听那三个可能我这辈子都甩不掉的损友哭诉她们的爱恨情仇。然后在她们吸着鼻涕说:“暖暖,你怎么都26了还没有男朋友?”的时候猛递面巾纸。
我这个人很认命,从认识她们时我就明白这一点了,所以,通常当她们哭到天亮,哭累了然后老实不客气的往我床上一横的时候,我就得认命的打电话帮她们请假,然后再精神抖擞的爬去上班。
现在躺在我床上不省人事的是安安,三个人中她是最早开始缠着我不放的,从学前班算起,经过中考高考找工作这么多大风大浪居然都没有把我们分开,安安曾经很认真地对我说:“我们不当情侣太浪费了。”我听完这句话后仔细端详了那张快看烂的脸,摇了摇头说:“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她就大叫着:“公孙磊,公孙磊,扣她工资,不给她奖金。”公孙磊就宠溺的看着她笑,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安安的男朋友还跟我多一层关系,就是我的大老板。
现在这个给我发工资的男人一脸挫败的坐在我面前,而我却丝毫没有为主子鞍前马后排忧解难的意识,但是在他把我招进董事长办公室足足15分钟却一句话也没说后,我开始意识到好像有点事情大头了的样子,这个一向公私划的绝对干干净净一马平川的男人居然如此反常,昨天安安嚎啕了一个晚上也没说什么重点,我想反正这两个人从来也没出现过什么有建设性的问题,安安来的时候,我通常只是抛洒我为数很多的面纸,有时在她东拉西扯的时候还抽空眯上一觉。
大意了。
我扯了一个笑脸,说:“董事长大人,这早安安请好了,您老没别的吩咐我就做事去了。”
公孙磊刷的站起来:“暖暖,你跟安安这么多年朋友了,你说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自认我公孙磊也算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虽然之前有不少女朋友,但自从认识安安之后,我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样也算是感情专一了,像我这样的男人倒底哪里有问题,你知道的,我们现在住也住到一起了,她,她到底什么意思?”
受他182的身高压制,我瞻仰烈士般看着他战战兢兢的问:“她...她...她是不是有外遇了?”这个色女人。
“不是”公孙磊又恢复他的挫败感,坐下来,双眼望向窗外,我借机喝口水压惊,只听公孙磊长叹一口气:“我向她求婚了。”
我一口压惊水喷出来,公孙磊才没空管我,继续说他的。
“她答应拒绝我都做好准备了,可她居然尖叫一声,夺门而出,你说她到底是为什么。”
“她高兴的,你终于向她求婚她太激动了。”我严肃认真无比坚定地说,公孙磊斜着眼睛看着我,摆明的不相信,但是他只能看到我目光灼灼的坚定不移,他抬头无语问青天了一下,“算了,你忙去吧。”
我目光灼灼坚定不移的转身,如临大赦的走向门口,公孙磊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你那个部门从分公司升上来一个部门经理,十点半会通知开见面会,你过来了我就顺便跟你说一声。”
现在才九点半,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我不很关心,公司最大的老板我已经奉上亲密好友一只贿赂过了,就算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小样的我还怕他。
但事实上证明我错了,我是很怕他,我认识他,我的高中同学,听到卫宇三个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终于老到出现幻听了,然后我面对现实终于看向他那张脸时我想7年没见希望他已经忘记我了,不过在介绍到我时,我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笑意我就知道没戏。
我希望他忘记我是有理由的,什么时候想也是我的似水年华。
我是喜欢他的,20岁前,那是唯一一段有记忆的暗恋一个人,高中三年对着那张脸没什么感觉,上了大学离家一远就容易染上点多愁善感的小资情调,这个人就像算好时间一样每次在我感时快要花溅泪时电话短信就来了,明知道只不过是好友往来,还是不小心就沦陷了。
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上我,我有自知之明,我比普通人还要差一点,不光是长相身材,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学习成绩,但我决定在20岁前给自己一个了断,所以我在20岁生日前一天晚上,打电话过去跟他说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他在电话那头一直沉默,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就想说点什么,我就说,好不好你说一句,长途电话很贵诶,他在电话那边叹口气说,“暖暖,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我有个喜欢的女孩。”
老掉牙的情节,现在自己想来都觉着不耻,还好我没有哭哭啼啼的继续谱写大俗的情节,我说那好吧就这样,拜拜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我拔掉电话线,关了手机,扒光了自己钻到被子里闭上眼,制造了一点累赘都没有的境界就把20岁生日睡过去了。
我知道这样的结局也做好了准备,但我还是难过是因为他说他把我当兄弟,要是同学朋友妹妹之类的说法好歹我还是一女的,兄弟,原来我在他眼里就一同性。
事后一堆人打电话发短信来询问我生日那天死哪去了,花圈买好了不知该往哪里送,我突然发现关心我的人好多,感动得我一不小心就把电话挂上了,所以我没有把包括我喜欢他的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可是后来卫宇就没来过电话,我既然决定20岁新生,我就没有再有所作为了,之后的日子我就把自己全身心奉献给读书上课考试重修,错过了之后所有的同学聚会,然后就一直到现在。
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
“暖暖,好久不见了,有五年了吧。”午休时他堵住准备落荒而逃的我,亮着他洁白的牙齿说。
“是啊,往事如歌。”可我真的不想跟他一起追忆。
“五年了还躲我。”他皱眉。
被他这么一问,我也想,对哦,都五年了,就算再见面我还对他有点什么小想法,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再说当年我又没对他做什么,我真的脸皮薄到这种境界,那我为什么还躲他,之前没注意,现在一想,脑子里冒出的答案竟是
“...习惯了。”
我知道他是很想大笑的,但我不准,我就瞪着他示意他憋着。
“暖暖,一起吃中饭吧,我们叙叙旧。”忍住笑他诚恳地看着我,于是我立马打电话回家告诉安安中午加班巴结领导,让她自生自灭,没告诉她是卫宇,挂了电话后我发现原来自己其实很有重色轻友的天分的。
我们除了讲讲高中时的事,八卦一下高中同学,连公孙磊和纪安安那段都没漏,还交待了彼此这五年的时间是怎么沦落到公孙磊手下的过程,以及感情生活。
他也是单身没有女朋友。这我倒是满意外的。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呢,出什么事了,有没有一段感天动地大喜大悲的爱情故事。”一般爱情小说走到这一步,男女主角再次相逢,又有那么一小点过去,加上这种现状,都会来这么一段的。
等等,谁说这是爱情小说,还男女主角就这么定了,呸呸呸,上面那段我没写,不要看。
“暖暖,你言情小说看太多了,我当时是喜欢她,不过没追上罢了,现在她已经结婚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所以你就伤心过度五年没交女朋友。”我继续顺着八点档的情节往下猜。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我之所以没有女朋友是因为工作太忙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孩。”看我又要张口,他坏笑一下说,“你再这样问我会以为你对我还有非分之想。”
我有。
差点反射性的就说出来了,临时刹车我还险些咬到舌头。
安静,一安静气氛就诡异起来。
我干笑两声,说:“我是为写小说收集素材。”
多好的理由,卫宇立马就开始夸我从高中时文章就写得好,好久没人夸了,我也就没跟他客气,照单收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安安居然还在我家呆着,她自己开日式料理店当老板上班时间自己定,但是她从来就没有在我这呆一天眼看着还要继续呆下去过,不过这次情况特殊也是有理由的。
本不该奇怪,但是,居然连华林和方墨都在就不对劲了。
华林,方墨就是现在才介绍的损友之二三,是我大学同学。
我们四个默视了一分钟,我开始认命的把麻将找出来奉上。
华林白我一眼,“又不是来找你打麻将的,说,那个卫宇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安安,这里原本知道卫宇这个人的除了我只有她了。
“卫宇是你高中同学也是安安的高中同学,中午打电话的时候你却知情不报,要不是公孙磊打电话给安安时无意说起新来的部门经理,我们都还不知道,你还说陪领导吃饭,用意何在?”方墨在一旁凉凉的说,安安则窝在我的沙发上装无辜。
我保持职业化的微笑,坐在安安的旁边,“我说纪安安小姐,既然公孙磊先生打电话过来了,那么他的求婚你最后是怎么回复的啊?”
比八卦是吧。
“求婚!公孙磊!纪安安你居然不告诉我们。”华林的矛头立马换方向,连方墨都愣了一下。
我在一边憋笑憋得大肠小肠十二指肠都翻了个个。
“没关系,你们慢慢交待,我们今天就住这儿了。”方墨一句话他们就又翻回来了。
陈年旧帐啊,我想起了卫宇的那句‘都五年了还躲我’,觉得真的没什么了,也没隐瞒就都说了,说完也觉得真的没什么嘛。
照例因隐瞒被三个人拳脚慰问。
然后是就轮到安安。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我答应了。”其实我猜到了,都有空八卦我了,哼。
“不答应你瞒也就算了,答应了你还不说,是不是不想请客啊。”华林不可置信的指着安安。
“因为我向他提了一个条件是我希望我们四个可以一起举行婚礼。”安安认真地说。说得我一阵感动。
接着六只眼睛刷刷的就看过来了,看得我浑身发毛。
感动没持续多久。我突然想起来就我没有男朋友。
“所以公孙磊就立马汇报你和部门经理的共进午餐事件,他现在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啊。”方墨一脸恍然大悟。
不行,赚的钱还不够我挥霍。不能现在失业,我在心中默念。
“你...你...你们两个也还...”我的手指在方墨和华林之间晃得很没底气。
“时间问题,而且这个问题马上就要解决了。”方墨耸耸肩。
“我的根本不成问题吧。”华林一脸不屑。
我的手指垂下来了。
没错,方墨上大学的时候是系里的名人,人长的漂亮成绩又好工作能力又是一等一的强,家里又是经商的,家产雄厚,她简直就是完美女孩,追求她的人可谓是人山人海,各式各样包罗万象什么型号什么状态的都有。
她一概不理,害我们一直担心以她的家世,方墨可能作了为企业联姻奉献了的准备,结果事实证明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方墨在大二的时候实了心的看上计算机系的穷才子——潘远。
为此原本出国准备中的方墨就完整的接受了祖国的四年高等教育。
完全是典型的富家女穷小子的桥断。
所以一向以坚强示人的方墨会来我这里哭诉他爸妈的恶行。
但潘远就是潘远,自从决定了要管方墨一生一世后就开始为自己的事业打拼了,当然我说的事业真的是事业不是大学生做家教贴补家用,他和几个哥们搞了点钱开了个小小的网络公司。
现在已经有不小的成就,潘远决定把事业向外拓展并且要置一超大排场的办公大楼再向泰山大人提亲去,这个目标看样子快实现了。
其实我很为他们高兴,当年看潘远骑着他的破驴在众多不可思议加怨恨加鄙视加恶毒等等奇形怪状的眼光下把我们公主从宿舍哐啷哐啷到教学楼再哐啷哐啷到食堂再哐啷哐啷回来时脸上还能一幅开着宝马似不卑不亢的状态我就知道这孩子将来是会很有出息的,当然也不排除以他的财力那辆破驴就相当于宝马的可能性...
然后就是这个情况有点复杂的华林。
跟华林的那位相识的过程说来还是有那么点荡气回肠的。
毕业的时候我们一个班的人包括部分人的家属浩浩荡荡的甩出去吃散伙饭,当时那场面真壮烈,四十多个人敬酒啊,连我这种小海量都晕晕的找不到北了,所以吃完饭有人提议到酒吧蹦跶一下。
像我这种低调的好孩子都想没想就答应了,于是还没倒的又没家属的几个人就来到了那家宿命啊宿命的酒吧,潘远不在方墨也来了,我们就继续喝酒。
继续喝酒,喝着喝着就听到旁边一堆人在哼哼唧唧的对一超级大美女表达他们的不良企图,平时就冲动加直肠子的华林想都没想脚丫子就上去了。
然后我们就制造了一场混乱,搞不搞得清状况的都搅进来了,这个时候就看出一个人在关键时刻到底行不行了,冷静理智如我当机立断拉着他们三个就趁乱溜了。
那个大美女也跟着我们出来了,华林还晕着笑得像个白痴似的跟她说:“你不用谢我了,我很早以前就想玩一把英雄救美了。”
“我没说要谢你,以我的能力我还用不着你救。”多好听的声音低低的很性感,可说出来的话让人血往头上涌。
“那给您老添麻烦了,再见。”冷静理智如我,冷静理智如我,趁华林还没反应过来我示意方墨和安安赶快走。
“等等,”大美女一把拉住华林,“我对你很有兴趣,我喜欢你。”
冷静理智如我,冷静理智如我,呆在那里了。
华林一拳飞上去,被轻松的握住,大美女捏住华林的小下巴,顺势就...就...就...
冷静理智如我,冷静理智如我,就继续呆在那里。
大美女还顺手塞了一张名片在华林上衣口袋里,留下一句我等着你来找我,就潇洒转身。
华林真的就去找她...报仇了。
一来二去,从我的所见所闻,加上华林咬牙切齿的哭诉,我总结出简直就是欢喜冤家。
后来我发誓绝对不要没事乱救人。
于是我们除了知道她叫萧晨,是个模特外,还认识到这个女人的自大霸道毒舌狡猾强悍,和对华林宠翻了天,除了华林,其他人在她眼中都是瓜果蔬菜。
还知道她之所以说不用我们出手是因为她学过空手道,跆拳道,柔道和美式拳击。
于是华林这个可爱的有前途的好孩子,就这么沦陷了。
萧晨说过,虽然不能注册结婚,但只要华林想要一个形式上的婚礼,她随时都给。
所以她们三个“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无以反驳。
虽说计划要用一晚上时间三堂会审,但事实上我们的问题两句话就交待了,但是那三个八婆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于是我又只好认命的给她们煮宵夜,自从不知道哪个变态在一本星象书上写下“巨蟹座的人是潜在的料理高手”又不小心被她们瞄到之后,她们三个一有机会就跑来蹭饭,结果把我硬生生的逼成料理高手。
神哪,为什么你的眼睛一看到我这里就闭上。
折腾了大半夜,三个人好不容易放我睡了,安安我说过了,自己开店,方墨有钱又有闲,闲闲散散的学些东西比如音乐艺术包括茶道和插花日本舞,只要她有兴趣的都玩,有时还到潘远的公司帮忙,总之忙得很闲,有钱人真好,华林是自由职业者,接接平面设计的案子,写写东西卖钱,再说萧晨照顾她照顾的方方面面面面俱到统一一百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所以四个人中始终要朝九晚五的只有我,神哪,你的眼睛又闭上了。
第二天忍住用锤子敲死横七竖八的三个女人的冲动,我关上门爬去上班,没做早点,哼。
宛如昨天,公孙磊又把我招到董事长办公室十五分钟没说话,但是这次不一样,纵使我因睡眠不足而视力衰弱我也看得到公孙磊唐大少背后的峨眉佛光,照的整间办公室都亮了。
十五分钟后我开始面无表情的吃他桌上秘书小姐为他准备的早点,他还是不说话看我吃完,我白他一眼说:“我吃完了,早安安请过了,没别的事小的下去了。”
公孙磊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啊,多吃点,养足力气加油找男朋友,另外,小宇是个好同志啊。”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我...我...我...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回去的时候路过卫宇的办公室,他刚好抬起头,看到我看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可怜的男人,投以同情的目光。
周末时唐大少居然破天荒放我早退,吓得我还以为他终于狠下杀手让我以找男朋友为主打业务了,结果不过虚惊一场,我诚惶诚恐的领旨谢恩,这个星期被纪安安搅和了一半,想他唐少妻债夫还终于有良心一回了。神啊。
但事实证明神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就又闭上了。
当我打开门看到纪安安,方墨,潘远,华林,萧晨拎着一堆食物原材料鱼贯而入时,我就后悔怎么没在第一时间把门关上装没人。
悔的我大肠小肠十二指肠都青了。
“惊喜,下个月的聚会,提前召开,耶。”纪安安眨着她的大眼睛跳着过来抱住我。
“如果我没记错,离下个月的聚会还有十九天,而且,这个月的就是在我家开的。”我像撕牛皮糖一样把她从身上撕下来。
“所以才是惊喜啊。”方墨拍拍我的肩膀,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潘远搂着她的腰温和的冲我笑笑。
“没错,所以暖暖你就快去做饭吧,肚子好饿哦。”华林自动自觉地拉开冰箱门想找东西吃,哼哼,她只能看到四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可口可乐。
“把你的眼光从她身上拿开,然后进厨房做饭,以最快速度,林说她饿了。”萧晨以优雅的姿态坐在我的沙发上,拿了一只我的橘子,慢慢的剥,地球人都知道这个橘子是剥给刚才那个叫饿的人,我如她所愿把眼光从华林身上移开,放到她身上,什么时候看这个女人都是尤物,就连剥个橘子都可以剥得那么性感,只要她不开口,她一开口我就要在心中默念,冷静理智如我,冷静理智如我...
正在我犹豫是把这堆人踢出去然后回房睡觉呢,还是直接忽略他们回房睡觉的时候门铃又响了,不用问,肯定是最后一个的公孙磊。
不差这一个,我大义凛然的打开房门,却应了那句经典的“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
是公孙磊没错,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卫宇。
我看到公孙磊一脸“完成任务老婆夸我夸我”的样子颠到安安面前的时候,我把这堆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鄙视了个透彻。
包括我自己,因为我的心脏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漏跳了两拍。
还因为冷静理智如我现在在厨房心甘情愿的忙里忙外,冷静理智如我啊...
“我来帮忙。”卫宇挽着袖子走进来。
果然跟外面那党人不是一个思想境界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七分之一的人是有良心的。”我撇撇嘴做感动状。
卫宇笑了一下,说:“以前看你潇潇洒洒像个男生一样,没想到还会做饭,还一做就是八个人的分量,刚才在外面一直听纪安安说你做的饭如何好吃,我就想7年不见,你也变成个贤妻良母了。”
我干笑两声,一句话勾的那句梦魇般的“我一直当你是兄弟”又在我脑袋上盘旋,只好避重就轻,自嘲地说,“还贤妻良母呢,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呢,完全是生活所迫。”我这叫一语双关,即使指单身生活又是指外面那堆损友。
“对了,上次你跟我说唐总和纪安安是一对的事,今天看他们在一起才觉得有点真实感。”卫宇似乎也意识到,换了个话题。
其实公孙磊和纪安安的故事最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本人在里面小有贡献罢了。
当时我被外面那几个“生活”逼得去研究食文化,在书店扫了一堆食谱,有一本教日式料理的书吸引了我,伸手拿的时候碰上了一只有共同目标的手,我顺着看上去发现是董事长秘书,平时没什么机会交往,那本书是书架上的最后一本,我俩就装模作样的客气了半天,然后就讨论到大家“共同”的“爱好”上来,我就顺便给安安的日式料理店做做宣传,拉拉客人,没想到后来秘书小姐对安安的店赞不绝口,把它写进了公孙磊招待大客户的日程表里。
第一次去吃饭就叫公孙磊印象深刻,因为我在店里蹭中饭,所以看到公孙磊当时的表情,于是得出他一定很印象深刻的结论。
虽说是蹭中饭,也跟自给自足差不了多少,我用店里的厨房做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纪安安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在她店里做通常我都会做两份,那天我刚看完一本教自己翻花样的书,家里材料有限,就跑来这里想煮有趣的食物,因为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想象力和能力的考验,所以我制作两份常规菜后,只做了一道翻花样的汤,问题就出在这一小碗汤上。
很小的一碗。
本着如果失败就毁尸灭迹,决不能让人有笑话我的机会,千大万大钱与面子最大的原则,我把它隐藏在配菜中端上桌打算在安安还没就座时偷偷的细细品尝。
因为如果一完成就在厨房品尝会勾来喜欢与我交流的大厨,那个人很内行又难对付。
而安安通常都会等我做完叫她她才会来,哼哼哼哼...空档。
可是在我的舌尖马上就要碰到汤的时候,安安居然出现了,伴着她“做了新东西你居然独享”的哀号声,她的禄山之爪就上来了。
神能替我作证我真的是被吓了一跳。
闭着眼也能证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个甩手,汤碗就开始在空中划弧。
镜头换向,这时的公孙磊刚和他的客户进来,找了一个不错的位子正准备坐下,听到一声哀号于是他就条件反射性的扭头看了。
我以前打过篮球。
我是说汤很准的泼在公孙磊的脸上。
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汤的安安就笔直的冲过去,惊世骇俗的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我很感动她这么珍惜我做的东西,但我宁愿我不认识她。
显然不可能,因为她扭过头看着我说,“非常好,就是有点咸了。”
“他出汗。”我惊讶于自己的第一反应,事后我因此一直担心自己和纪安安一样有病。
“他?”纪安安又把头扭回去,看向那个被她当成盘子的生物,回想了一下自己干了什么。
“你居然敢占我便宜!”一拳挥上去。
我猜她一定没想清楚。
于是他们就相识了,还有我。
我后来想起来那人是我老板。
他后来知道我是他一个默默无闻的手下,我是说员工。
然后只要由我做饭他每次都会点那道汤,说是让我将此事铭记于心,以后好任劳任怨。
毕竟那碗汤是我扔到他脸上的。
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敢深想,安安说他对公孙磊是一见钟情,我一直没敢问她的第一眼是哪一眼。
于是事情就发展到现在。
现在公孙磊喝我的汤喝的一脸值得人鄙视。
鄙视鄙视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