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康的可怕，在于他蓄谋事件事情很多年，而且，他手上有很多张陆明川看不到的底牌。如果说罗茂明是被他用自己的专业诱导的，那么这么多年之中，他有充分的时间来使更多的人变成他的工具。

眼前的这具乔海洋就是一个例子，对他惟命是从，应该不止于收钱这么简单。还有其它的在这仓库里的人，有一些看上去并非本地人的那此打手。另外，在警察内部的人，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情况？

从李薇薇的信息里判断，潘耀东应该是最有嫌疑的，但是，王铁良之前的表现，以及爸爸陆建军没有明说的对王铁良的怀疑，都极有可能导致这些问题的存在。

他现在很想静下来，在所有的人中间搜索一遍，却做不到。而眼前瞬息万变的严峻的形式带来的巨大压力，更无法让他获得这样的安静思考的空隙。

自己之外，还有林苏、小李和彭岩，目前有四个人现在都被控制在这个仓库，这里到底在T城的什么位置，是不是有机会发出求救的信号给到外面呢？

陆建军现在有没有收到罗茂明的通知，是不是对现在的局面有所掌控呢？省厅安排下来的人，到了没有？有没有什么新的举措或是进展？

怎么感觉，所有的一切行动和事件，忽然间变得如些扑朔，像是被无形的大钳子夹住了一样，没有空间可以移动。

这一瞬间的思考，已经足以消耗掉陆明川很大的脑力，他感觉到头脑中如同烧沸腾的油锅一样，很多有用的神经都已经无法连接在一起。他呼了一口长气，闭上自己的眼睛，低下了头。

“陆队长，还是很有意志力和控制力的。现在这时候，还有集中精力思考事情的能力，佩服！不过，这似乎有点徒劳，不如先按我的建议来做，把我想要的信息给到我。”王启康一边说，一边双手把椅子向着陆明川移动着。

“老板，当心他狗急跳墙。”乔海洋在边上提示道。

“怎么说话呢？陆队长怎么是狗呢？他会想明白现在最合适的选择的，因为没有其它的选择余地。他也会明白，我为什么敢给他两天的时间，因为我们有充分的能力，不让他的同事找到，也有充足的时间调配所有的事情。没有他的帮助，有些事也可以做到，只是快慢的问题。他不帮，就意味着我们要找别人帮，那罗茂明也就只能是消失，对他来说，一点好处没有，至少之后，没办法说清楚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对吧陆队？”

“我不需要说清楚和他之间的关系。”陆明川没有抬头，依然闭着眼睛说道。

“那我现在放你走，你也会直接被抓捕，还会被扣上和他串通勾结的帽子。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记得你和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彭岩的炸弹也和你有关系，你就是这里的人的内应。证人，就是乔海洋，他一直保持着和你之间的联系，电话，是这部，里边有你两人三年内的很多通话记录。”

陆明川看到乔海洋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对着自己晃了一下。

“三年内的通话记录？三年前，我才到从T城调到名城，那时他们就想好了，要利用我？”陆明川的头猛得又像被两根尖刺戳进去一样，剧烈地疼痛了一下。

“人和彭岩，是注定要相见的。你爸也是注定要被卷进这次的事件里的。你不考虑一下这事情？”

“关我爸什么事？”陆明川彻底震惊了，他知道王启康曾经和陆建军相处过，共同工和过一段时间。按照他所讲的拆迁时间，在他的老婆出事的时候，陆建军应该还只是刚从城郊调任到名城的小刑警，这和他会有什么联系呢？

“你的父亲，陆建军，一个表面的正义角色，相当成功的演员！在出事之前，我妻子就找过他，当时他表面答应帮我们，但是，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帮忙，而是帮着彭家暗地里对付我妻子。事后，我不知情，还去找他出主意，他还当面打电话给彭德茂，我信了。直接我离开警察局，放弃了做警察的身份之后，才搞清楚，他是个伪君子。我放弃了直接追究那些人的想法。因为我知道，直接是不可能的，只有靠自己才可以。”王启康平静地说着这些，眼神里却透露出仇恨的光芒。

“你有当面和我爸沟通过这件事吗？还是都是你猜测出来的？”

“我要再当一次傻瓜吗？这世上还有人可以信吗？如果你学过心理学，专心地研究过人性，你就知道，除了自身利益，还有什么是一个人可以真正追求的？不管你追求是什么，归根结底都是自身利益。”王启康越说，声音越小，像是陷入了深思。

陆明川也陷入了深思，他的话，自己也曾听过，无论是在书本上还是一些文章上，但是这个事情，似乎不难理解，却很难接受。明明自己做的很多事，就是为了他人，为了大众，为了社会。

“现在不是和他谈这些人生哲理的时候，应该先找出他和身边这些人之间的利益点，如果这个利益达不到，他们就会瓦解。王启康，也感谢你启发了我。”想到这里，他忽然转变了态度一样，对着王启康说道：“我的利益呢？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罗茂明在哪儿，你也找到了他，我会得到什么好处？现在，似乎，你已经很有把握把我拉进这泥坑里，那我至少要知道，我会不会死在这里边吧？”陆明川说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慢慢放到嘴边喝起了茶。

“聪明人！好，就等你谈条件，当然，你也判断出来，你还是有条件可以谈的，你有筹码。你的筹码，对我来讲，是有价值的，也就只有两点，一是罗茂明的下落，二是你和陆建军的关系。我需要你让陆建军帮着让小李顺利接到彭德才，并且可以保证不出意外，让他可以安全到达这里。”

“原来，还有第二项交易要谈？那条件呢？我可以得到什么？”陆明川问道。

“哈哈哈，我喜欢你，喜欢交易这个词！你可以讲出来，就说明你是有头脑的。条件有两个，第一让你恢复名誉，从被嫌疑人，变成为英雄，亲手抓到罗茂明。第二，我给你一个亿，你接受之后，我们就是合作关系。这笔钱，你不方便收，我可以直接转给你指定或信任的人的账户。”

“一个亿加一个英雄的称号，听上去很诱人。钱不是我想要的，这称号似乎还不错。不如，这一个亿，打给乔海洋吧，他可以信任吗？将来让他再慢慢还给我。”陆明川一边说，一边看着左眼一直在颤抖的乔海洋。

“他？为什么要转给他？你和他从前又没有什么焦急，他随后拿到钱跑了，你不是一分没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还是只是开个玩笑？”王启康感觉有些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