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外婆

       在我六岁的时候,父母要去外地打工,不便把我带在身边,就把我寄放在外婆家。父母走的时候我还有点怕生,哭喊着拉着母亲的衣角不让他们走,可父母还是“残忍”地把我抛弃了。后来渐渐地习惯了外婆家的环境,跟表哥表姐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比起表哥表姐,我几乎不用干农活,外公还习惯性地几乎每天去集市上走走转转,经常带一些我爱吃的水果和零食,我无疑是幸福的。可当时有一件事让我有些许的抵触,外婆对我的学业看得很紧,不准我贪玩,经常督促我学习。有的时候玩性占了上风,把外婆的话当耳边风,她就假装说等父亲回来时向父亲告我的状。父亲的棍棒无疑是黑色的记忆,外婆的话直击要害,在诚惶诚恐中我重新拾起了课本,缓和外婆伪装的愤怒的情绪。

       渐渐地长大了,父母也从外地回来了,结束了五年快乐的童年生活,自己离开外婆去县城念初中。每逢有假期,我都会去外婆家做客,她总会做好多我喜欢吃的菜给我吃,芋头米粉蒸肉是记忆最幸福的一道菜,芋头爽口美味,肉肥而不腻。回校之前在外婆家门口总依依不舍,当时想:要是学校在外婆家附近就好了。可惜的是,这个想法只停留在想象中。

       时光飞逝,念完高中就去北方上大学了,离外婆家也越来越远了。刚到大学的时候,也就是2002年9月,对外婆也很是思念,给她老人家去过一封信,她不识字,只好让大表哥给我回信,大体意思是:在校好好学习,保重身体,勿念。收到信后,感到有些意外,有些高兴。学业在肩,大都市的生活又让农村出来的我去憧憬去向往,时间就这么被挤压着,对外婆的思念也慢慢地淡化了……

       四年一晃而过我大学毕业了,有一次去看望外婆,想不到却是最后一次。外婆正在厨房弯下腰分拣捡来的稻穗,外公的早去让她显得有些疲惫,精神不是那么地好。我轻声了喊了一下“外婆”,她直起了身子,看见了突然来看望她的我,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不经意地我发现外婆的指甲里有些泥土,拿出身上的指甲剪给她修剪了指甲,猛然发现她的双手没有了原来的光泽,已变得那么地粗糙。这双照顾我童年的手,在我的心里依然是是那么地完美,那么地无暇。随后外婆煮了三个鸡蛋端来给我吃,突然她问我找了女朋友没,我笑了笑说:没有,等有的话一定带女朋友来看望她。想不到外婆听了我的话后,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时间是如此的无情和残忍,在2007年,怕外公在天堂寂寞的外婆去跟外公在继续他们的方言对话,有柴米油盐,有酱醋茶酒,有拌嘴也有说笑。在外婆的遗物中,我惊讶地发现那封我曾写给她的信件,保存地那么完好,顿时眼睛湿润了。时间一如既往地继续它的脚步,在去年七月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另一半。今年十月,举国欢庆的第三天,一个小生命来到了人世间,巧合的是出院后也寄放在他的外婆家余干县。家里最高兴的应该是我的母亲,也就是孩子的奶奶。碰巧在南昌有一个亲戚年纪大了身体有恙,亲戚的女儿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的母亲就去帮忙照顾着,难得有时间去看一下她的孙子。每次有机会去看,都带上些小孩子穿的衣物,白天看不够晚上接着带,天天熬夜,熬得眼睛红通通的。有空我也去拜访一下那位亲戚,亲戚的女儿会告诉我:母亲如何如何惦记着她的孙子。而我知道小家伙只知一味地吮吸着母乳,不更事的他不懂得这份沉甸甸的惦记,但愿他长大了能够明白。

      又想起了自己写给外婆的那封信,信保存得如此地完好。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外婆在我的四年大学生涯中一直惦记着我,一如母亲惦记着她的孙子一样,不一样的祖孙情,同样的爱,爱传承了下来,延续了下去。掐指一算,外婆离开我快五年了,谨以此篇献给我最爱的最爱我的外婆,希望她在天堂能够看见我,看见我幸福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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