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黄霑的传记《你道简单是声笑》,心中有万千感慨,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来写这位多面的双鱼座才子。
黄霑,和金庸、倪匡、蔡澜一起被称为香港四大才子。金庸专注于武侠小说,倪匡专注于科幻,蔡澜专业于生活和美食,唯有黄霑,最多面。
他是典型的双鱼座,在众多领域不安分:
演戏的时候,他是永远的黄金配角或者是情色片中的“不文教父”;
在音乐创作上他又正襟危坐,歌咏大好河山或者成为爱情忠贞的守候者,重情重义;
在专栏中时而犀利时而搞笑或者对时事调侃,多变而通透成为他的代名词;
到了主持,酒色才气他一样也不放过,从一个少年郎成长为一个光头佬,从青涩的非礼勿视到《今夜不设防》,他的主持之路是王子也是老顽童。
他就是黄霑。
从才气上讲,黄霑拥有“合格”的得天独厚的条件:
他生长的年代赋予他创作的情结,思念故土,他创作了《我的中国心》,导演了《天堂》;
他成长的环境,学校培养了他的写作天赋,老师挖掘了他的音乐才华,香港当时的大环境更是熏陶了他对粤语流行曲和戏剧的喜爱;
他的爱情与婚姻缠绵纠葛,供给他绵绵的创作灵感;
他“合群”的社交能力,让他拥有了无数和他一样出色的朋友,歌手演员编剧导演作家......他们的故事成为了他笔下的“故事”。
1、从“西关大少”到“乡下仔”,抛开思念,能做的只有坚强。
黄霑出生在40年代,如果不是历史有变,他可能成为“西关大少”一样的家中长子,然而特殊年代,战火纷飞,他的父亲远离故土,来到香港。“抛开那份思念,他们能做的只有坚强。”这是黄霑形容背井离乡同胞们的心声,包括他父亲和自己。他的这种情结始终没有释怀,1974年,他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天堂》中就展现了内战、避难、流亡等深刻的感情。他将自己看作一只鸵鸟,躲在这个海岛上,故乡难归,父亲也在这岛上终老。日子总要继续,他常常将自己对故土的思念深埋。只是午夜梦回,因为遗忘而带来的羞惭深深地折磨着他。饱含着这份情,他与王福龄一起创作了《我的中国心》。
2、青少年要像一只花蝴蝶,到处嗅嗅,才知道那朵花是自己的最爱。
黄霑中学读的学校是香港最好的三所中学之一——喇沙学院。在这里,他发展了多方位的兴趣,黄霑说,每个青少年都可以去尝试不同的事情,总有一件是你愿意坚持下来的,但是没有这种尝试,你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所以不要怕浪费时间,大胆尝试。他不认为这是浪费时间,他认为这是青春的必经之路,他浪费的这些时间,也有助于自己“触类旁通”。他称自己像一个花蝴蝶,对着每一朵花嗅嗅就走,时间久了,唯一保留下来的最爱,也是最擅长的,就是写作和音乐了。
3、当一个人有梦想,并为之努力的时候,往往不可理喻。
黄霑称,自己庆幸自己是个“番书仔”,更庆幸的是自己的前半生总是遇上好老师。他跟着梁日昭先生学习口琴,一跟便是十年。 梁老师让他们接近了音乐,并爱上音乐。他15岁开始参与电影配乐及唱片录音的工作,对音乐很有兴趣,但并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因为严父认为这跟戏子相关,是下三滥的东西,甚至会有碍他的学业。可是当一个人有梦想,并为之努力的时候,往往不可理喻。就像现在很多选秀节目,少男少女们坚持多年,辛苦而又不顾家人反对。唯有像黄霑一样坚持,才能最后触摸梦想,将流行粤曲推至顶峰。
黄霑认为创作这件事情,其实不难。写歌跟世间万物的规律一样,无非是元素与元素的组合,元素不同,所产生的歌曲也就不同。
在创作上,其一,他努力学习名家作品,在听音乐上是个拼命三郎。他称自己是中外兼包的“半本旋律字典,他一旦遇到自己喜爱的歌曲,便细致分析,音节如何相连、旋律如何跳动,最后效果如何,音阶和曲调如何等。其二,读了不少音乐书籍。在港大,图书馆就是他畅游的地方。
为了创作,黄霑常常随身带着笔记本,方便记下随时而来的灵感。
他是真心喜欢一直写,自称甘愿自我作践,“写个不停,写个不休”。
4、你不是爱上我,你是爱上了爱情。
黄霑的一生中有三个女人,他与这三个女人的爱情与婚姻缠绵纠葛。世界上应该有不少这样的“性情中人”,爱的是“爱情”,而不是,某个人,黄霑就是。
爱情必须是人生中最大的“享受”。
黄霑认为恋爱是人生中最大的“享受”,享受“她的一颦一笑,令你飘飘欲仙,她半句甜言蜜语,就带来无穷喜悦,哗,真是过瘾”。只是他也承认恋爱不能长久,恋爱之火一旦熄灭,很可能会挫骨扬灰。“爱情在的时候,我爱。即使爱情离我而去之后,我还仍然对之钟爱如昔,念念不忘”。
华娃是他的第一位妻子,相识于微时,他是夕阳下抱着吉他的少年,她便是他怀着唱着甜蜜歌曲的少女。然而,黄霑爱的是爱情,当多巴胺分泌完毕,他不顾怀有孕在身的妻子,为继续追求新的爱恋而劈腿了。
他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即是美女也是才女作家——林燕妮。
对待爱情,他很犹豫
当黄霑这位有妇之夫恋上了林燕妮,林燕妮看得到他的犹豫。
黄霑一面对林燕妮说华娃很差,一面又跟华娃说他爱她,坦言不想离婚。直到林燕妮与华娃当面对峙,才不得不戚戚然。
他很犹豫,最终是两个女人很决绝,华娃与他离婚了,林燕妮至始至终未与他结婚,最后也是选择离开。
这让我想起安妮宝贝的《七月与安生》,因为男主角的犹豫,伤害了两位原本很要好的闺蜜。如果不幸遇到这样的男人,我想,决绝是对的。
对待爱情,接受最终的平淡
黄霑的爱情与婚姻最后回归平淡与温馨,陈惠敏是他晚年也是最后的“归宿”。或许平淡的爱情和不婚姻才是真幸福,或许是他晚年已无心再折腾,或许吧,最后他与这位小妻子,度过了余生。
5、对好友,秉持一副“骂是爱”的调侃态度。
对待朋友,黄霑是“利他主义”的人。他以“不文”的姿态活在朋友圈和作品中,可以说是真性情流露,朋友对他的“嬉笑怒骂”也正常接受,因为“真”,他收获了广布影视圈、广告圈、作家圈的好友。他对待老朋友秉持一副“骂是爱”的调侃态度。他用“卵巢里的故事”调侃麦嘉的光头,调侃沈殿霞44C的胸部,偶尔会正经八百地说一个巨长的“不文”笑话。传记里他与倪匡、蔡澜、李小龙等等等的故事,实在有趣。
6、只要活着便有赚头。
黄霑最后成为“烟草亡魂”,死于肺癌。面对被确诊为癌症,他的反应是:哈哈哈,终于轮到我了。果然不失他的真性情。在他的圈子里,生活不规律,压力大,生病的人也多,他看惯了,也乐观接受。他曾经感叹生命是最可爱的东西,喜怒哀乐,全是上帝给的惊喜,当你呱呱落地,便注定“赚到了”。能呼吸,血液能流,心在跳,四肢能动,活着,乐观的、悲观的、不乐不悲的,都是活着,只要活着便有赚头。
读黄霑,他对创作的热情与坚持鼓舞人心,他对爱情与婚姻的犹豫却不能苟同,他与好友之间的故事有趣有料有看头,他晚年对生命的大彻大悟值得深思,他的歌,我还会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