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此刻,你在妈妈的故乡熟睡。妈妈在循环播放洪启的《回乡之路》,“回乡的道路多么令人神往,亲人们的爱足以抵消一世悲凉……”忍不住流泪。
周末妈妈回去看你,坐大巴到县城,从县城到奶奶家,没有直达的公交,我便从县城走回家,大概走了两个半小时。一路上,我想起了很多很多……
妈妈的高中是在县城上的。高一时,妈妈住校,每个星期的生活费10块钱。我很节省,所以,每个星期的生活费都有结余。有一个星期,周末回家时,身上只剩下了2块钱的公交车费。想把这2块钱省下来,便决定从县城走回家。我沿着公路一直走,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我有点害怕,走得也越来越快,但感觉,脚下的路像黑夜一样绵延开去,没有尽头。走到村子口时,我突然听到我外公(你太太)喊:“小二子!小二子!家来哦……”我像个委屈的小小孩,一下子哭了。我那么晚没有到家,家里人都很着急,就分头出来找。太太一路找一路喊,怕我走夜路吓到了,帮我喊魂。到家后,我将省下的2块钱,放进易拉罐里。易拉罐里的钱,是留给你小姨的零花钱……
多年后的今天,妈妈再次从县城走回家,看你。再次,用脚匆匆丈量从县城到村里的距离,像圣徒朝圣一般,回家。你看到我时,微微一笑,便喊:“妈妈妈妈……”张开双臂,跑过来,要我抱。我搂紧你,没出息地泪流满面。
妈妈童年的月光,也撒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