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与孤独苍凉的曲意不同,这个寒假我不是孤身返乡,而是携着好友阿黄一起,带她去往天涯海角——海南三亚。在古代交通不便的条件下,地处偏远、相隔两望的海南可谓是“天涯海角”的具象化,约等于蛮荒的流放之所,唐宋时期诸如苏轼等大诗人都被流放至此。而如今飞机平稳的降落在空旷的三亚机场没有舟车劳顿之感,有的只是踏上这座岛屿的轻松欢悦。
简单安顿好之后,我们两人就乘车直奔大东海海滩。这是我初次来时便流连忘返的景点,沙子细腻柔软,不似亚龙湾的那般硌脚,波浪清澈而平缓,不似三亚湾现在浊浪拍岸。阿煌此前还未与大海沙滩如此亲近过,先是笑的像个三岁孩童,一阵阵踏浪踩沙诱惑而安静下来,眯着眼眺望海岸的那端。冬季的太阳温和许多,洒在海面泛起粼粼波光,水天一色。寄居蟹从沙堆里钻出个洞来,灵活的在我们脚边爬行,阿黄捉起一只放在手中,笑称它直挠得自己心痒痒。这里不仅水暖沙平,海滨区内还有一排排翠绿的椰林。我和阿黄出来两辆共享单车骑行,其中好不快活!海风强烈,咸而不腥,吹得纤小的椰树随之摆动沙沙作响,我们一路踏车并行,感官被充分调动满足,暖风拂面,衣角翻飞,一切舒服的恰到好处,仿佛这么骑下去,就能抵达美好可期的未来,不知疲倦。
民以食为天为了满足阿黄的口舌之欲,我们在市区闲逛了两日,吃了嫩滑的文昌鸡、清香的竹筒饭,椰汁代水喝到饱。再一景点便是体验黎苗民族文化的槟榔谷了,这里槟榔树茂密参天,周身藤蔓交织,小猴紧紧挂在原住民的脖子上,大眼睛谨慎的盯住来往拍照的游客。苗族阿姐现场展示编织麻纺布的传统工艺,手脚并用在木制纺机上配合默契,纺布就这样在吱呀声中一寸寸的变长。再往前走,有甩发舞、“踏刀山”的民族特色演出,原始粗矿的美感令人啧啧称赞,自然与人文是如此和谐的交合。待走完这片黎苗族同胞的聚居地,我们花费了一整天,坐车回家的路上天色渐渐变暗,眼前简朴的古村落和山寨被车流闪烁的灯光,街边的霓虹冲淡,取而代之的是现代的楼宇,在冥冥天幕下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阿红离开三亚前,我们决定去一趟“天涯海角”,天公作美,晴空万里,波平浪静。岸边礁石林立,我们挑了一块略微平整的礁石攀上去四仰八叉的躺着。寰望天际,方知宇宙之无穷,顿感自身如沧海一粟般渺小。坐起身来,一位母亲耐心的牵着孩子,慢慢的从眼前经过,蹒跚学步的孩童新奇的踏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小脚印。不远处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携手观望着风景,默然相依偎,在澄澈明净的天空下显得那么安详美好。小憩过后,我拉着阿黄一路插科打诨,在嬉笑中终于找到了分别刻有“天涯”“海角”的两块巨石。他们初看并不惊艳,甚至毫无趣意,令人大失所望,难道我们大老远来就为了看这平庸无奇的大石头?就在决定随便拍几张游客照片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位大叔在旁边向他的同伴说道起石刻的由来。原来在康熙年间,三位钦天监钦差奉谕旨在海边题刻“海判南天”,以此为中国疆域的天地分界处。南天指的是太阳所行区域,“判”是一剖两半之意,“海”则指南海。“海判南天”综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南海”在“海判南天”处分为“天南海北”。抚摸粗粝的礁石,仰头望着朱红色的石刻,好像与它一同经历了千百年间的风吹雨打。
此次与阿黄的游玩行程就告一段落,依依惜别后,我们各自向着生活的下一阶段前去。仰头碧空如洗,洗净过去一年的疲乏与不悦,在新的学年有更美好的风景等待我们发掘,有知己好友与我们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