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个节气——小雪。《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有曰:“10月中,雨下而为寒气所薄,故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小雪节气,望文生义,雪下得次数少,雪量不大,故称小雪。
墨迹天气显示:气温下降。也就是说,明后两天酒泉将迎来2017年的第一场雪。
入冬以来,天气是出奇的暖和。在我所居住的城市里,阳光几乎每天都是明媚的。冬天无雪,似乎不似真正意义上的冬。印象里,或迟或早,每年,雪花总会在入冬之后不久的某个日子,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
小雪没雪,脑海里那些关于雪的记忆倒分外的清晰起来。
小时候,生活在城区的一个被街坊四邻称为“十家院子”(住着十户人家的院子)的大杂院里。那时候的雪天,出奇的寒冷。冬天御寒的装备也就是一只有着烟筒的大铁炉,还有墙外一堆黑黑的烟煤。我喜欢围着炉子看书的感觉,喜欢炉火红彤彤的映在我的脸上,喜欢四周暖烘烘的感觉,也喜欢看炉子中冒出的青烟,慢慢的在空气中飘散。这时候母亲总喜欢抄一些瓜子或烤几个土豆给我们姐弟几个吃,父亲照例是端着他的那个紫砂壶有滋有味的品着老茯茶看着我们吃。
上初中的时候,一次,雪过天晴。我和丹丹来到了学校的大操场,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白皑皑的雪被太阳照着,银妆素裹,妖娆多姿。丹丹提议,我们踩雪吧,其实,所谓的踩雪,就是在雪地上用脚踩出一些或文字或动物等图案。和丹丹说好,就在大操场踩“一中”两个字吧。她踩“一”,我踩“中”。很快的,雪地上被她踩出一行清晰可见的印记,看我还没踩完,她顺势又在字的中间踩出了一个心的图案。那时的一中操场刚刚开辟出不久,中间低,四周高,完工后,我们选了一处较高的位置,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操场边,一排排松树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一个个小水珠亮晶晶的挂在树梢上,晶莹的水珠若隐若现,美不胜收,胜过我后来看到的所有人工做成的圣诞树。那一刻,第一次萌生出要用文字或画笔留下一份美好的冲动。丹丹后来随转业的父母到了广西南宁,一去就是21年,相聚仿佛变得没那么简单,不知她是否也和我一样,还怀念那个踩雪的游戏,怀念那个封尘已久而又美好的时光?
在童年与青年之间,有对雪的钟情,也有无法忘却的记忆。那是一个雪后的早晨。我早早地来到教室,帮学生生火炉。“老师,你放下吧,还是我来”。原来是李素素的父亲,他来帮值日的女儿生火炉。他很快就将火炉生好了,临走时,他将女儿推到我面前:“老师,我的丫头就交给你了,孩子没娘,让老师费心了,如果不好好学,你就放心整它……”目送着他蹒跚离去时的背影,我才发现他跛足,心里竟有些酸楚。“老师,这是我爸让我给您拿的辣椒”。“拿辣椒做什么呀?”望着素素手里的一串红红的干辣椒,我不解。“老师,爸爸说您的手都冻肿了,让您每天晚上熬点辣椒水治冻疮”。自小生长在城市里的我,来到一个偏远的乡村中学教书,其实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宿舍常常冷如冰窖,手脚布满了冻痕,捧着和我手一样通红的辣椒,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但是那样的一个雪天,却给我最温暖的记忆
好巧!今天我用文字写雪的时候,发现书桌上的相架中的照片竟然也和雪有点关联。那是我带着孩子去朋友家,路过市政广场时用手机拍的照片。记得那天的雪特别的大,飘飘洒洒的弥漫了整个天空。只是由于温度关系,落地就化。路上的行人很少,我和孩子在大雪中走着,晕黄的路灯下,雪花一会像急行的队伍,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一会又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悬在半空不肯落下来。看得痴迷,没留意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湿了,头发也湿淋淋的。这时,在广场的花坛上,看到了精彩的一幕:花坛上的地灯散发着柔和的紫色光晕,雪花在紫光的映照下,像一个个紫色的精灵,灵巧的舞动着。而落在地灯上的雪花,很快被灯的温度蒸发,氤氲成一缕缕的雾气。从远处看,那个圆盘样的地灯,仿佛就是一只青烟袅袅的香炉。还是孩子的眼睛更易看到纯美,我问他想到什么了,他脱口就是 “日照香炉生紫烟”的诗句!
记忆中的雪总在沸沸扬扬地下着,越下越大,像一群又一群舞蹈的精灵,在天空翩翩旋转。没有谁可以预料雪何期而至,没有谁可以阻挡它的步伐,也没有谁可以阻止这如梦似雪的怀念。
小雪无雪。无雪的冬天,想念着飘飘洒洒的雪花,如想念远方的朋友一样竟有些挂念和期盼。
午饭过后,天有些阴沉,是啊,无雪不成冬,多希望在哪一个清晨,拉开窗帘,眼前会出现一个银白的世界,刷新我对雪的记忆。那时的雪花,会尽现她的妩媚和娴静,把天地装点成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