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子曰:“今瞽曰:‘钜者白也,黔者墨也。’虽明目者无以易之。
兼白黑,使瞽者取焉,不能知也。
故我曰瞽不知白黑者,非以其名也,以其取也。
今天下之君子之名仁也,虽禹、汤无以易之。
兼仁与不仁,而使天下之君子取焉,不能知也。
故我曰天下之君子不知仁者,非以其名也,亦以其取也。”
子墨子曰:“今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
商人用一布布,不敢继苟而雠焉,必择良者。
今士之用身则不然,意之所欲则为之。
厚者入刑罚,薄者被毁丑。
则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
子墨子曰:“世之君子欲其义之成,而助之修其身则愠。
是犹欲其墙之成,而人助之筑则愠也,岂不悖哉!”
【译文:墨子说:“现在有一个盲人说:‘银是白的,黔是黑的。’即使是眼睛明亮的人也不能更改它。
把白的和黑的东西放在一块儿,让盲人分辨,他就不能知道了。
所以我说:盲人不知白黑,不是因为他不能称说白黑的名称,而是因为他无法择取。
现在天下的君子称说‘仁’的名,即使禹、汤也无法更改它。
把符合仁和不符合仁的事物混杂在一起,让天下的君子择取,他们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说:天下的君子,不知道‘仁’,不是因为他不能称说仁的名,而是因为他无法择取。”
墨子说:“现在士以身处世,不如商人使用一钱慎重。
商人用一钱购买东西,不敢任意马虎地购买,一定选择好的。
现在士使用自己的身体却不是这样,随心所欲地胡作非为。
过错严重的陷入刑罚,过错轻的蒙受非议羞耻。
士以身处世,不如商人使用一钱慎重。”
墨子说:“当代的君子,想实现他的道义,而帮助他修养身心却怨恨。
这就象要筑成墙,而别人帮助他却怨恨一样,难道不荒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