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初四践新年
外婆末七,恰好七七四十九天
来到坟前,仿佛那疯狂生长的草坡下
不曾埋下什么
我与墓里人的距离
不止是跨越了生与死的鸿沟
生前,外婆就没有见过北方雪茫茫的大地被子
高楼大厦的肋骨断了,她也没有见过
这个没有野心的女人
勉强算个好人
在落日黄昏时
安详地蜗居在藤椅里
窗外那不灭的路灯挤疼了夜
老人们在夜里轮回生长
今夜,月亮弯得像把镰刀,我鸦雀无声
我知道,一旦出声,周围就会挂满耳朵
随之我听觉的坟墓也被挖空
多么奇怪啊,以前我怕鬼
现在我倒渴望有鬼
天渐渐会变亮
我要加快脚步
走啊走,走到外婆桥
外婆也不可能在桥的那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