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我不是潘金莲》:范冰冰,你不是潘金莲也不是李雪莲

反省了一个晚上:我是不是嫉妒范冰冰?哪个天生丽质的美女身上不挂着几双甚至缀满了妒忌的眼睛?反省的结果是,没有。除了与这位画家陈丹青笔下的优质美女之间有着天上人间的距离嫉妒不着外,由她主演的几部电影《苹果》、《观音山》、《二次曝光》等等,她的表演虽无可奈何地呈现着力有不逮的漏洞,总体还算过得去。这一回,由冯小刚大导演执导筒,又有郭涛、张嘉译、张译、范伟、大鹏等等一众演技派男明星“捧哏”,范冰冰应该是李雪莲了吧?

可是,范冰冰真不行。

静止的李雪莲比动态的李雪莲更令人同情

她第一次出场,在纷纷飘落的春雨或者秋雨中,层层叠叠的戏服外再披一件塑料雨披,导演的意图相当明显,就是要遮蔽掉范冰冰那窈窕的身姿。如果演员有跟角色合二为一的表演,观众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被从关注她的相貌吸引到人物的命运上去,一个落入自己圈套里的农妇,纵使怀揣天大的委屈,打定主意要去敲开法官王公道家的门,彰显她与王公道之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的那段“绕口令”,事前李雪莲应该是操练了又操练。饶是这样,面对王公道说明来意时,李雪莲应该是怯生生的,可是范冰冰演来,顺溜得理直气壮。按理,一个借着搞不清法律是怎么回事的莽撞劲儿、拿着一张真离婚证去控告前夫秦玉河对自己欺骗的李雪莲,应该理直气壮。不过,那理直气壮应该包裹着农妇无知的可怜劲儿,但范冰冰演来,是明知错了也要变错为对的霸道,能不叫人厌恶吗?

是的,与王公道这一场对手戏落了下风以后,范冰冰的李雪莲就开始被人厌恶。于是纳闷:冯小刚怎么会将这么有难度的角色交给始终去不掉花瓶标签的范冰冰?说李雪莲这个角色难演,是因为李雪莲与前夫秦玉河联手设计的骗局是真的。欺骗是真的,离婚证也是真的。被骗的李雪莲打算用真的离婚证告倒真额欺骗了她的前夫秦玉河,原著作者刘震云在设计《我不是潘金莲》最关键的梗时,用一个悖论让这个故事刚刚开始叙述就有了一种黑色幽默的心酸。此处,也是很容易被人拿来类比的电影《秋菊打官司》与之相异的地方。秋菊打官司,为的是丈夫“要命的地方”被村长踢了一脚,根基是对的;而《我不是潘金莲》李雪莲的官司根基是歪的,要让李雪莲被人同情,对演员而言考验极大,她要依靠自己的演技拨乱反正这个角色,让她即便讲着歪理观众也愿意与之为伍,如若做到了,李雪莲将与巩俐的秋菊比肩而立在中国影坛。可是,在影星这一行当里一路高歌猛进的范冰冰,就是无法在变身为李雪莲时掩饰掉一往无前的劲头,结果,影片中这个最关键的梗,成了李雪莲蛮不讲理的佐证——影片的第一部分,范冰冰就完败给了巩俐。至于其寻到前夫秦玉河身边要求他认个错就捐弃前嫌那场戏,范冰冰让一个农妇风姿绰约地拿腔拿调,她被秦玉河反呛“我看你就是潘金莲”,也说出了我对李雪莲判断:这就是一个潘金莲。

10年前后的李雪莲,除了头发短了,还有什么差别?

10年,是影片给予一二部分里的李雪莲的时间间隔。“十年生死两茫茫”,可是对李雪莲来说,只是头发短了。不,还有一个改变就是打算放弃一年一度人代会期间进京告状的做法。一根筋的李雪莲做出这样的变化,10年告状路的艰辛是重要因素,范冰冰应该演出其中的沧桑感吧?没有。

为了阻止她第11次去北京告状,光明乡政府官员全员出动高度紧张,就让贾光明和大头有了可趁之机,一个想借成功阻击李雪莲进京来进阶法院副院长一职,一个想假借帮助李雪莲进京成功来抱得觊觎已久的美人归。一个被两个心怀鬼胎的男人算计的农妇,一旦无意中识破了男人们的诡计,她的反应应该包含被男人二度抛弃的心伤,这恐怕是最起码的。可是,替大头买了一件毛衣回到旅馆的李雪莲,一耳朵听到事情的真相后,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丧魂落魄,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扔向大头的李雪莲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摔门而去,这个过程范冰冰演来是将生活中的霸气原封不动地移植了过来,满屏都是“我是范冰冰我怕谁”霸气。

当然没演过郭涛

最差的表演,出现在李雪莲果园悬梁自尽这一场戏里。当满身是戏的范伟言辞恳切地劝说李雪莲不要死要死也要死到冤家老李家的果树上的这段戏,像与大鹏、张嘉译、张译、于和伟之间的对手戏一样,范冰冰那张表情没有层次感的脸再次让李雪莲被映衬得苍白如一张纸,以致我产生了错觉:吊死?她是说来玩玩的吧?!

第三部分,在北京火车站对面开了一家小餐馆的李雪莲,短发变卷曲了,不变的是,扮演她的演员依然不会表演。10年前因为她在北京拦住首长的车而被撤了职的何县长,在餐馆里与李雪莲不期而遇,对自己为着“我不是潘金莲”而告状10年,此刻李雪莲对此应该有了清晰的认识,那么,蓦然遇见旧日因她而丢了前程的何县长,李雪莲脸上诸多表情中至少应该有一丝悔意吧?阅人无数的冯小刚失策地选择范冰冰来饰演原本可能成就一个大演员的李雪莲,就注定了此刻的李雪莲,除了被人叫做李雪莲外,还是范冰冰。

好吧,《我不是潘金莲》就是拿来力捧范冰冰的,那就别去邀请演技一个比一个出色的男演员呀?瞧张译的贾聪明,才多少戏呀,将一个乡村小干部的算计、狡诈和前倨后恭塑造得入木三分,一比之下,范冰冰,你不是潘金莲,也不是李雪莲。

瞧瞧张译饰演的贾聪明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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