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铺
一座古朴的院落静静地坐在这江南水乡,看着这千百年来秦淮河的歌舞升平。殷子轩站在这与这秦淮河畔的浓妆艳抹截然不同的门楼前,而这苍劲有力的两个字,就镌刻才墨色大门上方的门匾上。
“一点”。
殷子轩在书法上没有什么造诣,毕竟他不同于使剑的肖一清。他忽然想到,他的师弟这一次却没有用剑,却是用了暗器,虽然师父也是会使暗器的,却从未传授给众弟子。殷子轩想到这里,心里有添了一丝疑惑,不过已然到了扬州,就先把扬州的事情先办了。
他走上前,敲了敲门上的门环,看似木门,敲下去却发出金属的清脆响声。“这一点当铺果然有些与众不同。”殷子轩喃喃自语道。
“我们铺子,可不是与众不同就能形容的。”门开了,一名老者和两名开门的伙计,出现在了殷子轩的面前。
“在下失语,掌柜不要介意。”殷子轩抱拳致意。
老者也向殷子轩行了礼,笑着说:“想必阁下便是噬心刀殷侍卫吧。”
殷子轩一惊,却未表露出来,微微点头,“正是在下。”
“算算日子,也是应该到了,东西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只是,当票上的赎当金额有些更改。”老者依然笑眯眯地说着,他的笑并没有让殷子轩解除原有的戒备,反而愈加防范了。
“如何更改?”殷子轩的怀疑更加深了。
“不要黄金百两,只要人头一颗。”老者笑容依旧。
“谁?”殷子轩问道。
“齐王。”老者缓缓说出了两个字。
殷子轩默然,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我初离京城,京城已然大乱,齐王不知所踪。且不说能否找到齐王,这当期只余半日,怕是来不及了。”
“殷侍卫请放心,老朽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阁下现在便可拿去,齐王的人头,不急在今日,我家东家说了,十日为限。”老者说完,回头跟身后的伙计交代了几句,伙计便跑进了院里。
“那么我可否进院,与贵铺东家一议此事?”殷子轩想趁此机会,探一探这江湖闻名的一点当铺。
“殷侍卫请止步,我们当铺的规矩是在这门匾下当物与赎当,是进不得这院内的。”老者拒绝了殷子轩的要求。
就在这时,那个回去的伙计,拿着一个三尺长的木匣重新站在老者身后。“来,把东西给殷侍卫吧。”说罢,那个伙计走上前来,将木匣双手递向殷子轩。殷子轩正要伸手去接的刹那,那伙计忽然用一只手往殷子轩的左手腕处轻轻一点,速度极快,殷子轩没有防备,没有闪避开,正中左手手腕。
殷子轩迅速将手收回,同时向后跃出丈余,右手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却想起自己的佩刀还在京城。“掌柜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施暗算?”殷子轩厉声问道。
“殷侍卫不要紧张,这也是我们当铺的规矩,银针一点,勿忘时限。”老者笑着说,这笑却愈发地阴冷了。伙计将木匣让向殷子轩,殷子轩这次未直接用手去接,而是一边盯着门内三人的动静,一边用脚轻点空中的木匣,将伙计的力道卸下,然后踢向空中,用手接住。
确认不会再有其他异状之后,殷子轩将木匣握在手中,看着渐渐关闭的大门。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在了门匾上的两个字上。
他忽然发现,这两字并不是普通的镌刻,却是极好的剑法所刻,不但是极好的剑法,而且还是用剑气所刻,因为在锋利的见,在划过这样上等的梨花木时,都会留下金属和木材摩擦的瑕疵,而这块门匾的字光滑均匀,没有丝毫的瑕疵,看来这当铺果然深不可测。
看完门匾,殷子轩这才想起左手腕的那一点,赶忙抬起左手一看,只看见被点之处,多了一个极小的红点,不痛不痒,却有说不出的诡异。看了,这银针一点,便是这一点当铺的来由了。
十日,齐王人头。殷子轩开始犯难起来。
“有乎客栈,伙计,你们这店名可有什么说道?”一女子坐在靠近柜台的位置,好奇地问着伙计。伙计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年轻女子,摇了摇头。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有乎,有乎,便是取了首尾的两字。”坐在她领桌的公子说道。
那女子却没有满意,面带愠色地走到公子面前,厉声道:“我在问店家,你插什么嘴?有学问了不起吗?”
公子没有预料到自己好心的解惑却惹来这样的质问,便站起身来,抱拳致歉,“是在下莽撞了,请姑娘不要介怀。”
女子打量了这一表人才的公子,又看了看公子桌前的几盘好菜,便装作大度地拜了拜手,说道:“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与你计较了。”
“多谢姑娘海涵,不如这样,我本是等待友人,不想他未能赴约,姑娘可否赏脸一同用膳,权当是在下赔罪了。”公子像是看出来女子的想法,便顺水推舟,邀请女子坐下。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你这人说话文绉绉的,是官宦子弟?”女子坐下便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
“哪里哪里,只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罢了。不说这个,你吃这个吧,挺不错的。”公子担心女子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随便敷衍几句,又将好菜端给女子,想用饭菜来堵住她的嘴。
“你也吃呀。”女子夹着菜说。
“恩,好,我也吃点。”公子看着女子的吃相,忽然不饿了,但也象征性地夹着菜。
这是,殷子轩已经拿着木匣来到了客栈,他在嘈杂的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公子和这个陌生的女子。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里的木匣,走到公子面前。
“齐公子。”殷子轩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