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山庄大小姐花娇忽发急病,庄主花胜天膝下仅得花娇一女,自然视若珍宝,此番却因爱女的病情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发。
这个在刀锋剑尖上过来的汉子,十几年前以一杆诡异绝伦的花间枪法奇迹般横扫整个江湖,创下了“落花山庄”这份无人敢犯的产业,成为江湖中人人景仰的大佬。
花胜天请来各路名医,都未能治好花大小姐的顽疾。无奈之余发下榜文,遍邀天下奇士为爱女治病。花胜天的名头在江湖中那个不知,谁人不晓?榜文一发下来,前来之人络绎不绝,但仍无人能医治大小姐的病情。
花胜天愁眉不展,忍不住要大发雷霆之时,却听门子来报,外面来了一名年轻人,声称能为大小姐医治。闻听消息,花胜天大喜,忙叫庄丁将他领至前厅奉茶。
花胜天年约五十岁,两鬓有些许白发,完全一副和善的长者气派。只是近来因爱女的病而显得有些憔悴。
“敢问公子大名?”婢女上茶后花胜天问道。“不敢。晚辈姓应,单字一个豹。”
应豹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神色。花胜天心下有些不喜,表面却不以为杵,问道:“公子确有把握能治好爱女的病”?“生死在天,善恶有报,晚辈愿尽力一试。”
应豹在落花山庄一连呆了半月,花娇的病竟慢慢好了起来。
落花山庄上下对治好小姐病的这个年轻人都非常尊敬。花胜天向他许诺,只要他开口,想要什么任他说。应豹什么都不索取,只说花娇的病还需要他亲自照顾才能痊愈,便在落花山庄留了下来,一呆便是半年。
半年后花娇彻底痊愈,站在花天面前的又是一朵娇嫩嫩的美人花。这半年来,两人天天呆在一起,渐渐生出了情愫。应豹便向花胜天求亲。
花胜天一来感激于应豹救了花娇,二来曾答应过他,想要什么任他说。同时经不住大小姐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应豹的求亲。
一月后婚期到了。落花山庄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花天在江湖上声望挺高,来赴宴的英雄人物聚满整个山庄。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行大礼。”在礼官的吆喝声中,应豹和花娇拜完天地,正式结为夫妻。
“新郎新娘请入洞房。”
“等等。”应豹忽然说道。
“我有件事想问花庄主!”
“豹儿,该改口了,怎么还叫我庄主啊?”花胜天拈须微笑道。
“庄主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一个叫唐晴的姑娘?”应豹紧紧盯着花胜天脸面问道。
说起唐晴,花胜天竟然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唐晴?你是什么人?”花胜天沉声问道。
应豹终日冰冷的脸上竟有些激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唐晴,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但我的名字应该叫花豹。而且你赖以成名的花间枪法应该叫唐家枪法才对啊!”
听到这儿,在座诸人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必花胜天年轻时曾和一个叫唐晴的女子相好,后来却行了始乱终弃之事。而唐晴却为她诞下一子,现在儿子长大了,来找花胜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他报复。
“你是我的儿子?”花胜天脸色苍白的问。
“对。但你不配当我的父亲。你骗得我娘的唐家枪法,却无情的将她抛弃,还跑到这儿来取妻纳妾,冒充仁义无双的大侠。致使我娘忧愤而死。”
“我要报复。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花胜天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你的儿子和你的女儿结婚,这是多大的笑话啊!”
花胜天面色死灰,摇摇欲坠。
“我要让你尝尝被人嘲笑的滋味,就像小时候我因为没有父亲,而被别的小孩子嘲笑一样。”说完这些,应豹竟狂笑起来。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花娇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刀上沾满血。应豹胸口鲜血潺潺而出,眼看不久于世。花娇呵呵一笑,一反手,刀猛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倒在应豹的身旁。脸色苍白的说道:“我知道你动机不纯,本以为能以爱意感化你。没想到老天和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对不起豹哥,黄泉之下,让我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夜已深。花胜天在两座尸首旁枯坐,似已麻木,慢慢的坐成一尊雕像。
谁说人定胜天?欢乐和忧愁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乐极生悲。世间万物岂不正循着这一规律向前发展?
人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悲剧呢?因为人间太多制造悲剧的人!
谁言无情却比多情苦?
无情也苦!
多情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