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回到遵义天已经黑了,两次都是在夜晚到访这个城市,是想当年的中央红军应该也是在几十年前的某个冬天的夜晚两次来到这个城市,先辈们的一次重大转折,才有我们这次幸福的远行。
同学将我们安顿好之后,明天他便要去工作,这趟有他陪伴已是分外欣喜,辞别之后,我两看时间还早,便打算先自己转一转,不巧的是这里的公交刷不了手机,只好信步随便走走,脚步的方向除了美食,还想看看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夜晚看不清城市轮廓,分不清街道方向,空气中又是热风夹杂着阴雨过后潮湿的味道。
我们走到酒店后面的一条街道,看那里有很多卖吃的地方,大多的城市都已趋同,路过的店铺都是炒米粉,重庆小面,兰州牛肉拉面之类,其他那些旅游步行街里无非是些民国香皂,景点雕塑,小工艺品之类,吃的也都大同小异,奶茶,锅盔,臭豆腐,糖葫芦,酸梅汤,卖着全国统一的商品和零食。城市化的快速进程,推动各地高楼林立,灯光璀璨,看上去也千篇一律。旅游不再是体民风,长知识,变成了另一种包装后的生活。那些探访的百年老店,做的东西大多也是敷衍糊弄,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即便如此食客依然络绎不绝,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现在,对厨艺的要求变得不再挑剔,这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退步。我两从卖吃食的店铺一直走到店面开始卖衣服,没有想吃的东西,只得悻悻回去,突然脑子里冒出炒田螺的厚辣气息,于是,翻开手机寻找,居然不知不觉睡着,遵义的第一个夜晚便在梦里寻着田螺翻炒的锅气以少饿的状态结束。
遵义4月底的早上天气是阴冷的,已是早高峰的街头路上行人匆匆,没有一线城市打工人的急迫,虽然步履轻快,边走边有着谈笑,类似川渝的口音,听着有一股子辣劲,这样清冷的早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粉最是相配。
寻找同学推荐的这家味道,我们穿过市区的主道,走上一条斜坡的小巷,闻到了羊汤的鲜味,转角看见了热气腾腾的羊肉粉店。本地人已经络绎不绝,我俩似懂非懂的跟店主沟通着,要了两碗普通的细粉,但见本地人大多都吃着宽粉,就像我们从小吃牛肉面一般,一开始吃毛细,二细,吃到最后越吃越宽,越宽才越过瘾。我两每人嗦了一大碗,能感觉到他家的汤比起在仁怀吃的更加宽厚醇香,可是带来的味觉刺激却并不如上次,也许今天不是太饿,又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我对羊肉粉的味道便定格在了在仁怀的那个晚上。
换了零钱,坐上公交首先要去的就是在这个城市的一个会议历经百年依然在散发光芒的地方,遵义市区好像一个狭长的形状,我们看车辆顺着主路一直开到尽头,这里就是去往会址的步行街。街道两边干净整洁,店铺林立,有各色小吃店,奶茶店,特产店,都已到了这里,自然是先去看看红色光辉指引的地方,转到一条宽阔的大道上,路口有警卫站岗, 走过一段高墙,是一座气派的大门,偏民国又有旧式衙门的风格,匾上几个字分明是大人物的手笔。这里现在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行政级别应该不低,一般每个地方都需要这种级别高可以讲一些人妥善安置的单位。
会址中心便是经常出现在近代史课本中的这栋洋楼,典型的民国欧式的建筑。当天的里面正在维修禁止游人进入,可惜不能看看他们当年开会的场景。国内的古迹大多都是修修补补,看上去一直都是新的,就像是一个生命体,肉体已经新陈代谢了无数次,魂却还是那个魂。
探寻伟人们的足迹,领略如此厚重的历史,自然需要补充一些能量,进入步行街之前看到一家热米皮的店铺,南方大多主食都是米制品,米粉,年糕,再往南的肠粉,而米皮多在关中地区,尤其汉中纬度更南气候温润盛产大米,而关中喜吃凉皮,便有了米皮的吃法,家乡好多米皮都挂着汉中米皮的招牌,家里经常买一碗米皮,再买一块早上新卤未凉的猪头肉,最好是猪拱附近,切片拌入米皮,猪头肉偏软,米皮相较于面皮(凉皮)更显软糯,两者相拌裹着油泼辣子最为相宜。好巧路过一只酸奶牛,酸奶饮品有助于解辣,还可以保护胃粘膜,拿了两个饮品,要了两碗热米皮,单看是好吃的颜色。味道却不是我习惯的味道,毕竟食物也是入乡随俗的典范。
至于吃完之后是漫无目的闲逛,旅游不过是看看没看过的地方,见见没见过的人,吃一些别人家的食物,只有吃东西我们坚持的最好,同学推荐的豆花面在仁怀已经尝过,路过一家鸡蛋糕店作为这里的特产我们尝了几种口味的,是老式鸡蛋糕的怀旧,我们如今吃的东西多了,口味变了,好多小时候特别喜欢的吃的,现在觉得没有了原来的味道,转念想想除了吃的好像别的也一样,又买了一些准备作为特产带给朋友们或者家里。
困意袭来,已是回到了酒店,晚饭找了个地方随便对付了一下,吃完出来散步,想喝奶茶,打开地图发现只有会址的地方有一家我想喝的。于是顺着早上走过的路,一路走去,以为很远的距离,不知不觉已经看到两排肃穆之外,低矮的铁链连着柱子阻挡着车流,封锁着步行街的入口。天色有些麻麻黑,跟着导航找不到要找的地方,我却心有不甘,直到转遍了整个景区每一个街角。
计划之外买了一些衣物还有用品,晚上的游人多了起来,走过一幢幢旧时代风格的建筑,有时恍惚有军队趁着夜色从巷中冲出,我两顺着街灯,游荡在人流中,品味夜色中初夏的风吹抚这些厚重的路牌,走过了遵义,前人走过了至暗时刻,我们明天即将启辰,要去探寻一个千年以前就隐匿在山水密林之间,与中原文化截然不同的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