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住所为中心,300米为半径画一个圆,会出现两个较大的超市,一个是城基路的喜乐购;一个是云岩广场负一层的星力超市。在这两个超市的出口处都聚集了一群“背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壮有弱,在四川一带叫“棒棒”。
冬天,一个普通的午后,一个人推一辆购物车逛一个超市,提着两袋超负荷的物品。星力超市出口处,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向出口处的顾客挨着不断询问,“要背不?要背不?”,老头穿着脏脏的灰色棉夹克,领子歪到一边,脚下穿着军绿色的解放鞋,嘴巴四周布着灰色的胡茬,神色焦虑,好像一天都没有开张。当时脑袋里蹦出很多想法,“让老人家背好不好?他想要赚钱,那就给他想要的?直接给钱会不会不尊重?给了钱自己又觉得不划算“,我人性的弱点展露无遗。他提着我的购物袋掂量了一下,问了要去的地点,报价10元。老头把我的东西拎到超市门外,门外是上到一楼平台的楼梯,左面是宽阔的步梯,右面是有上有下的扶梯;老头向坐在步梯上的一个老太婆递了个眼神,骄傲之情溢于言表,就像在说:瞧,我搞到一单,厉害吧!
老太婆估计是老头子的老伴,坐在出口对面靠墙的楼梯上,旁边放着一个干净的小背篼,四周坐着其他竞争对手,有带着小孩出来的、有瘦的有壮的、有女的有男的。留着“刘胡兰”发型,头发也是花白,左边的头发由一个大黑夹子卡在耳后,蜡黄色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手里夹着抽到一半的烟,无名指戴着一个有点发黑的金戒指,可能由于长期抽烟,牙齿泛黄泛黑。她似乎接收到老头传来的讯号,双手手肘搭在蜷缩的膝盖上,略微帅气的微微一笑,露出她的牙齿,好像在回应:小伙子,干得不错,继续加油啊!
这个画面在我的回忆里久久不能散去,老头儿递眼神时脸上充满着笑意,在老伴面前忽然像个英雄,老头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让老伴一起出来工作?老太婆穿着干净,拿出了自己体面的首饰,能看出有意整理了自己,老太婆,你又是怎样的心情?你们相互传递的眼神让我感受到了满满的爱,是“嫁鸡随鸡”?还是情有独钟?你们也许一起走过了几十年的岁月,有吵有闹,有聚有散,仍然深深的爱着彼此。一辈子,只愿陪彼此颠沛流离!
如果你们有小孩,孙儿应该和我一般大。
你们可能没有小孩,那你们背不动了怎么办?你们知道可以申请政府补助吗?
你们也可能不是本地人,不能享受当地的福利政策。
你们不回家吗?还是家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