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杜若完课后决定骑车出去解闷。室友还在午睡,她蹑手蹑脚走出去,轻掩房门,听着锁舌与锁舌槽完美契合的声响才满意地离开。
晃悠悠地骑车在城市里转悠,享受着午后难得的恬静。阳光透过树叶倾泻下来,光影斑驳地掠过,明静而美好。途中经过一所中学,恰值放学高峰期,看着陆陆续续的一群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从她面前或跑或跳着离开,她只是笑笑,安全而幸福,却带着一点点寂寞的笑。她抬头望天空,沉默。
一直以来, 熊梓鑫都是杜若心里不可言说的小秘密,像得了重感冒咳嗽,咳不出咽不下一样,痛苦无法同外人诉说,只得自己承受。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但今天好友群里的一则消息扰乱了她的心:熊梓鑫有女朋友了。她的手在冷冽的寒风中冻得通红,手忍不住颤抖,眼眶湿润,这个世界透过泪水折射无限放大,却始终无法聚焦,她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心说 这是在逗我玩儿呢?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这样。出去散心的心情被严重影响,索性丢弃自行车下车走路。路过一家面馆,杜若呆呆的盯着店里蒸汽腾腾,热闹非凡的场面,晃神间,已被老板娘招呼进店里坐下,等她回过神,老板娘正拿着菜单给她介绍,她点了一碗牛肉面,愣了愣,苦笑,记忆中好像也有这样的画面呢。
那还是高中的时候,去学校对面面馆吃饭,杜若点牛肉粉,熊梓鑫点牛肉面。老板看杜若是老顾客的份上,颇厚道地多添了几两肉,熊梓鑫瞅着杜若碗里的肉,眼睛亮亮的,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求喂食’。 杜若双手护住碗,推离他10cm远.“休想!我一块肉都不会分给你!你死心吧!”熊梓鑫丧气地叹了一口气,待他的面端上桌,他夹块肉嬉皮笑脸地凑到杜若的面前,“我喂你啊,来,张口.” “不要!不要!”杜若托着腮,害羞地别过头。脸红一会儿又转过身来,敲敲墙上挂着[ 低调 ]二字的木牌,“低调!听见没!”她心虚地加重语气。店老板暂停刷手机的动作,冲着她们摆摆手笑着说:“不用低调!不用低调!我都懂。”末了还给他俩个眼神暗示。杜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说:“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越急越语无伦次,索性放弃挣扎,无力地趴在桌上。熊梓鑫在看着杜若语无伦次的可爱模样一旁嗤嗤地笑。
杜若回过神,随即晃了晃脑袋,真蠢,你还想他做什么呢,笨蛋。老板娘把面端上桌,看着杜若的动作,笑道,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呢,来,阿姨给你煎了个蛋,开业大酬宾啊!好好吃啊!还有啊,今年这里的冬天比去年冷得多,你穿这么少怎么行,回去记得多加衣服,不要感冒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不容易。我家云云啊跟你一样大,现在在外面念大学呢,也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照顾自己,有没有饿着..行吧,那你慢慢吃啊,不够了就跟阿姨说,阿姨这里啊管够哈哈哈哈哈。"谢谢阿姨。"杜若心里泛起一股复杂的浪潮,抽出纸巾狠狠地拭一下鼻子,接着说"阿姨你就像我亲妈一样待我好。"杜若越说越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阿姨坐下拍拍跟杜若的背,说:"你这孩子想家了吧,像我家云云,在家的时候那叫一个小霸王呢,出去才知道家的好,前两天还打电话回来说月底就回来看我呢。" 杜若强撑着笑脸,是啊,就是想家了,我想爸妈想家里的味道了,阿姨怜爱地摸了摸杜若的头,安慰了她几句,转身忙去了。
杜若低下头,拿起筷子一点点吸嗜回味着当年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眼泪砸进碗里,跟滚烫的面汤融为一体,很快消失不见,其实只有杜若自己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