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行记(14)天湖——纳木错之行
我们安顿下来了,虽然大家都熟悉了,但是终究还是有点别扭,人生第一次跟几个男生独处一室。我也确定了尹找到了住处,也是和我们一个宾馆。后来大叔在群里说,羊倌的老板是他的好朋友。我想,大叔应该是给尹打电话了帮他解决了住的。
男生让我先选择床位,其实都是一样的,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加一床被子和毯子。里面的卫生实在是不敢恭维,毛毯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了。我选择了住在门口的窗边,因为房里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而且晚上我要上卫生间方便很多。小欧住我对面,不语和雨在最后。因为窗是无法关闭的,不语和雨要跟我换个位置,说要是半夜有人跑进来怎么办?结果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一夜的风平浪静。
早上五点,我就把他们挖起来了。昨晚和他们聊着聊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但是他们几个玩到很嗨。说好给我守夜的,结果他们打呼噜的声音比谁都大。晚上已经约好了早上大家一起看日出,结果到五点钟的时候叫他们起来,怎么叫都叫不醒。小欧说昨晚的声音太吵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伙睡,自己一个人在寒冷的夜里失眠。
“什么声音?居然让你睡不着。”简易房的隔音效果不好,隔壁做什么都能听的很清楚。我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不语,你没有听到吗?”小欧问道,听这睡意蒙蒙的语气这一时半会估计起不来了。
“听到了呀,后面我是塞着耳朵才能睡的。”不语也起来了,两腿一蹬整个人坐起来了,看他那竖起来的头发我都觉得好笑。
“到底什么声音这么神秘,让你们都睡不着?”我昨晚睡得比较早,也不知道他们聊到几点。
“耶,你居然没有听到?昨晚不是有一男一女临时拼房了吗?这还不懂呀?”小欧阴阳怪气说到,“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还能干嘛?”
“额,这.......”我似乎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风车呀,幸好你是跟我们拼房,要不.......”雨大说一半就停止了,的语气里尽是戏谑。
“车车呀,你以后还是留个心眼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么单纯的。”不语自顾收拾着东西,一边回话。
“你们这些老司机,什么都懂。还有谁一起去看日出的,要去赶紧,我要出门了!”也许我就是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好在路上所遇到的人都是正人君子。遭遇背叛,却被陌生人温柔以待。我想,这是旅途中的一份收获吧。
“我跟小雨等会找你们,你俩先去。”小欧说完躲进了被窝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忍受这羊骚味的。
我和不语只拿了随身携带的物品就出门,路过卫生间的时候让不语等了我一会。在藏区我最怕上厕所,这是我见过最有特色的厕所,简易得不能再简易了,用石头围成成人的高度,下面一个坑,下面是N多年的粪便,多年的风吹日晒都风化成一坨一坨的了。关键还没有异味,此时除了冷就是冷。在零下几度的早晨,蹲着厕所,我想这是人生多么难忘的经历啊,特别是那寒冷的风嗖嗖地从屁股下刮过!
我抬头望着夜空,繁星璀璨,把苍穹里的那轮明月比下去了,美得令人陶醉。这一刻,所有的寒冷是值得的。四周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清楚,但是随处都听到有人在呼喊和叫唤人的名字。只有在走近的了时候才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却压根就不知道谁是谁,但是大家都是逢人就问“你也来看日出啊?”“是呀,冷死了。”现在想想挺有意思的,连脸都看不清,问好却是这么自然。
别看这是一座不高的山,但是在湖面海拔4718米的纳木错湖再往上爬,而且又是在夜色中摸索前行,确实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而且爬山的过程中,有很多的石头,好几次我都差点摔倒了。我的眼镜本来就很模糊不好使了,所以一路走得磕磕碰碰。
不语看不下去了,“我拉你一把吧,否则等会滚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完他拉着我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我想拒绝的可是已经来不及。第一次被不熟悉的人牵着自己的手,感觉怪怪的。以前逛街闺蜜要拉着我的手我都不让,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别人在肢体上的触碰。可是这次我居然没有反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来早了,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我也不知道到山顶了没有,于是就朝着纳木错的那边使劲地呼喊。四周远远近近的呼喊声后面,是否有着一个个特别的故事呢?拼命的吼叫,叫得我的嗓子都要撕裂了,可是心中的那一股气却还是无法如数释放。记得谁说过,世间极致的悲痛是没有眼泪的。哭不出来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一直想来纳木错看看,听听她和念青唐古拉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此刻我就站在纳木错湖边的一座山上,虽然夜色阻挡离我的视线,看不道世界上最美最蓝最让人震撼的天湖;看不清巍峨的念青唐古拉,可是我知道故事的最后,念青唐古拉扑倒在地,将自己化成巍峨的山脉,张开双臂怀抱着纯净的纳木错。他发誓要守护她,直到天荒地老。这么美的故事,我怎能不来看看?即使现在寒冷已经让我冻得无知觉了,全身在颤抖,我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想起了不堪的过去。
不语没有说话,轻轻地把我的手放进了他温暖的冲锋衣的大口袋中。我又默默挣脱了他的手,抱着自己蹲在斜坡上。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故事,我输了,我败了,但是我不需要怜悯。我只想一个人走过这一段路,虽然很难,但是我知道自己能站起来的。
“你没事吧,想哭就哭出来吧,在这里没有人能看到、听到的。”
“没事,我就想安静一下。”
不语随着我蹲下来,就在我后面帮我挡住 了寒冷,将冲锋衣脱下了给我披上。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等待着天湖上的日出,彼此无言。不语不善表达,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连小欧都感觉到了,我怎么不懂?
六点半过后,天色渐渐明了。我注视着前方的天际,看着天空越来越亮,在云彩里找寻到了霞光,西边的天空也出现了霞光,有种佛光般的神奇,神湖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奇妙。朝阳已经将天空的部分云彩染红,而月亮还在,星星退去了不少,如此和谐,真正的日月同辉!7点一过,万丈霞光冲破了层层乌云,映照在美丽的神湖上,照耀在连绵的念青唐古拉。
站在山顶上,我看见了蓝得清澈,蓝得纯粹,蓝得迷人,似乎包容了世界上一切的蓝色的纳木错,还有远处怀抱着她的巍峨雪山,我的整个灵魂都仿佛被纯净的世界所洗涤而安静下来了。站在纳木错湖边的山上,我的目及之处都是这世界上最高最美最纯粹最让人震撼的雪域神湖,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蓝色的世界里,她不同于海洋的蓝,却有让人着迷的魅力。大伙朝着日出的方向尽情呼喊,似乎所有的等待只为这一刻的万丈光芒。
看完日出,我们结伴去逛了一圈纳木错湖后,在羊倌吃了饭便打道回府。却没有想到,这是我们三个的最后一次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