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了一出抢婚的戏,却输给你。

图片来自网络

3月25号,听说是个吉日。

在这个日子里,会有好多姑娘身披洁白婚纱,手挽着优雅帅气的男子,信步走在亲属们祝福的眼光里,交换戒指,亲吻脸颊,相约携手走完余生。

而我的朋友,也会在这一天,成为世上最美的女人。

她会穿着高贵而优雅的鱼尾婚纱,衬着婀娜曼妙的身姿,款款走在礼堂的红地毯上,一步一步靠近舞台中央,接受下方所有人的欢呼与祝福。

而我多么想哭。

仅仅是想象就难以控制。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背着个包,马尾在齐肩的位置晃晃荡荡,穿着件灰蓝色长款卫衣,和黑色的外穿打底裤。

模样一点儿也不洋气。

那是我们刚步入大学的第一天,所有人都乳臭未干不经世事。

我坐在上铺,看着她走进来,和另一个室友一起放下行李,然后又走出去。

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同乡,老家离得近,又是一个班的同学,缘分深得很。

我们是个住了两个专业两个班级的混合式寝室。

自然以班级为类别,自动分成了两群人。

直到我因受到恶意排挤,脱离了班级集体,加入了她们,一直到现在。

我们从常年头对着头睡,到现在隔三差五的联系,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六年。

这六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哭或笑,玩儿和闹,矛盾与绝交,吵架与和好。

记忆里最深的,是我们借着夜色,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偷偷钻过铁栅栏,被宿舍阿姨抓到的情景。

那是大学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我们经常在傍晚六七点,从六环外的郊区赶到王府井,逛着夜市,吃着烤串。

还经常在学校对面的小饭馆里,点两盘毛豆花生和几瓶啤酒,学着大人一样喝酒助兴。

有时候借酒浇愁。

喝到天昏地暗,喝到地老天荒。

时不时再打个车去KTV包个夜,一唱到天亮。

生活得惬意到难以想象。

那是最开心的年纪吧。

后来我们开始学着买漂亮的衣服,打扮得青春洋溢,开始学着化妆,开始摘掉框架,开始学着戴隐形眼镜。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戴隐形眼镜的场景。

那也是个春天,两三月份的样子。

她们一个抓住我的双手,防止我乱动,一个用手扒开我的眼睛,想要把那片球状的黑色软性玻璃塞进我的眼睛里。

结果,硬生生戴了一个多小时。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才习惯了隐形眼镜的存在。

用现在的话说,当时的隐形眼镜其实是美瞳。

亮黑色的样子,水灵灵的,衬得眼镜漂亮有神。

结果却因为素颜的脸,黑色水灵的大眼睛显得格格不入,慢慢就没再戴了,直到它过期。

隐形眼镜开始过期的时候,我们开始学着化妆。

我是化妆最迟的人,直到现在化妆程度还抵不上当时在学校时她们化的样子。

因为我是比较扭捏传统的南方姑娘,而她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女子。

所以她体会不到我画着浓妆的不适感,体会不到买衣服时的扭扭捏捏,和做选择时的犹犹豫豫。

因为她向来就是痛痛快快从不拖泥带水的潇洒姑娘。

不论是逛街,还是恋爱。

一直没有跟她说,其实很羡慕。

羡慕潇洒自我,羡慕坚持原则。

面对温柔体贴百般示好的追求者,不爱就是不爱。

面对深爱却被劈腿被伤害的男人,关起门来撕心裂肺痛哭之后,再提起时满面笑意,一句渣男带过。

我是见证她痛苦的那个人。

也只有我。

那是个周末,几个室友回家的回家,出去的出去。

只有我在宿舍留守,而原本要回家的她,却回了宿舍。

她一回来,重重关上门,爬上床背对我坐着,手里捧着纸巾,开始哭。

像拍戏一样,所有部门就位,然后导演喊了一声“Action”。

从呱呱而啼,到泪如雨下。

从嚎啕大哭,到泣不成声。

她椎心泣血地哭着,我干坐在一旁,手足无措。

那一夜,她惙怛伤悴,肝肠寸断。

再后来,就很少听到那个人的事了,我们也不再问。

慢慢的,时间像是影子,在我们很少低下头来仔细观察的某一天,把我们推到了从实习到工作的位置。

时间再变成一只受惊的大鸟,拼命地四处狂飞。

而我们自毕业以后,相见甚少。

有一回,我们三个约在了以前常去的KTV,并在附近的酒店过了夜。

那天,外面下着雨,我给她们拍着含蓄的床照。

夜色朦胧,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聊到深夜,久久难眠。

她是个倔强的人,把自己活得自在独立。

就这样一个独立的人,从今往后要和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度过人生余下的所有时光了。

要嫁作他人妇,晋升妻子,晋升母亲。

要开始新的旅程,拥有新的天地。

一想到以后话语渐少,往日相谈甚欢的画面就浮现出来。

开怀大笑时露出的牙,和微眯起来笑意盈盈的眼。

历历在目。

她不懂得,那些也都是我的青春和记忆啊。

她步入婚姻,燃起的喜烛点在我们青春的尾巴上。

一点点着,一点点着,从尾巴烧到心脏,再烧到头,最后化成灰烬。

轻风一吹,盘旋几圈,消失不见。

然后,再想不起往来,像从没有出现一样。

前几天,我接到了婚礼的电子邀请函。

看着一张张的婚纱照,满心情绪,却无处语。

其实好想把她的婚礼搞砸,然后牵着她跑出礼堂,像曾经跑到北京城的各个地方,像野孩子那样。

像《同桌的你》里面,周小栀拉着林一从非典的隔离区跑出来一样。

但照片上,她肤若凝脂,白皙可人,笑容温柔优雅。

美好得一塌糊涂。

会幸福的吧。

她说要把我记录在婚礼视频里,所以提前一晚安排了房间。

所以,不用害怕吧。

哪怕日后彼此各有生活,那份回忆和头对着头睡的情谊,是会一直保留,深埋心底的吧。

爱嘬被子的你,脸大胸更大的你,希望你会一直美好下去,一直潇洒自在下去。

希望你生活幸福,希望你无病无痛,希望你长寿安康。

希望你百年琴瑟,儿孙绕膝。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06,311评论 6 481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8,339评论 2 382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52,671评论 0 342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5,252评论 1 279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4,253评论 5 371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9,031评论 1 285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8,340评论 3 399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973评论 0 259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3,466评论 1 300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937评论 2 323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8,039评论 1 333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701评论 4 323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9,254评论 3 307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259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485评论 1 262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5,497评论 2 354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2,786评论 2 345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