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曾想过要去,但终究还是没去的了,还没有参加工作,已然忙成这般,这要是工作了那还了得,唉,说到底还是思想活跃,行动懒散罢了。
关于神木园这个神奇的地方,我竟孤陋寡闻到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直至某天我和一位关系要好的同事聊起时,他告诉我,托木尔峰脚下有一片美景,那是隔绝了城市后在荒漠里孕育出的一片绿洲。我当时也是不以为意,毕竟荒滩还不是沙漠,出现一眼绿洲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驱车行驶在一排排白杨树开辟的通道上,舒适的躺在越野车的座椅上,远眺那近在咫尺的雪山,隐隐约约,忽隐忽现,从风沙弥漫的空气中勾勒出它的轮廓。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鼻腔里回味着尘土的味道,原本城市的那片绿色已经被我们远远甩在后方,迎接我们的又是一望无际的荒滩。司机和其他朋友们聊天、听歌,笑语声不断,在寂静荒芜的荒滩自娱自乐着,偶尔因为看到一株绿草而欢喜。的确,在这里与我们最亲近的就是这条无尽的柏油马路。纵然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伴随着细微的沙尘,我依然是看不够,这样的风景我怕平生看不到第二次了。
眼前一抹绿色慢慢浮现,由浅到深,又慢慢浅下去了,连绵的山包在风尘中忽隐忽现,耀眼的绿色占据了一片山腰,神木园已近在眼前。
我怀着一颗敬畏自然的心,跟随大家的步伐走进了这一片苍翠欲滴的绿林。看惯了城市修剪整齐的树木,突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生平从未见到过生的如此奇怪的树木,感觉自己不像是来观看神木的,倒像是穿越回了远古时代,同远古的野兽们在对话。稀疏的林间投下了星星的光点,卧于地面的两栖动物舒展肢体,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懒洋洋的,时而在微风的催促下抽搐着筋骨。有的盘曲着,张牙舞爪,有的伏于地底,裸露着被雷电侵蚀的半身,绿意不在,如同高大的卫士,庄重而严肃。有的拔地而起,只手遮天,征服了脚下的那一点绿色。有的倒是如腕龙一般,尽力伸长脖子,舒展身躯,从头看不到尾,从底看不到头。树木形态各异,颇有看的意味。我很是不解,为什么这儿的树都是这般模样呢,同行的王老师说,据他猜测应该是风的缘故,荒漠中的风方向不定,改变了树木原来的生长规律,才有了现在盘根错节的样子。我低头细想一番,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番道理的。这时看到脚下的涓涓细流时,我有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我对荒漠中的这一抹绿色产生了新的敬意。
不愧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能将园林塑造的如此诗意。我经过细察才发现,这些树木早已是大椿的年岁了,历经上千年的沧桑巨变,不卑不亢,守护着荒漠中的一片绿色,在极尽的挣扎和抗争中他们似乎成了一个个怪物,面容扭曲,躯体残枯,有的甚至成了一堆朽木,可是此时,即便是作为一具尸体,它们依旧散发着养分,将身体融入土地,保持着腹下的一方水土,任凭风情的种子在它身上生根、发芽,孕育新的生命。我恍然大悟,在这绿林中哪有征服,哪有植物激烈的竞争,哪有沐浴阳光的舒心,这是生命的延续啊!新生的巨树伸开臂膀,呵护着脚下那点点绿色,历经百年后自己站立不稳,沦为面容憔悴的“怪物”。原来,生命真的能这么伟大,它们屹立在荒漠中,没有迷茫,遵从着自然的生存法则,才得以使园中的绿色持续上千年。所有的处世不惊的背后,都是浮浮沉沉的过往,都是随手沧桑的赠予。
我们期待着每一场花开,却折枝聊表敬意。请善待每一次花开花落,因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植物无言,它们却在给予我们身教。
从甘肃到新疆,再从乌什到神木园,此行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从欣赏到不解再到敬意,我感激它们于我精神上的赠予。神木园,神的是园中那些挣扎的面孔和新生的绿色,神的更是那一抹绿色中传递的坚毅、忍耐、奉献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