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3日 星期二 天气 晴
独楼的旁边有颗柔弱的枣树,我起初是不认识的,后来听别人说等到来年就能吃上枣了,我才恍然知晓。
说它弱小是因为它没个树的样子,低头耷拉脑的,像是犯了错又只肯看自己脚尖的蔫坏小孩。枣树应该是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高高的耸立着,像个战士把利剑似的枝丫射向庞大、空无、无有边际的天空。从不妥协,从不依靠。
再看眼前这位,顿时没了激昂,看来谁都有怂的时候,再给些时日。没准能成大气呢。
枣树落叶特别早,不像有些树种等到大雪纷飞时,才掉落最后一片叶。它是早早的就把自己脱光光了,嘚嘚瑟瑟在风中跳舞,风停,它就耷拉脑袋,风起,接着跳。看吧我就说能成大气吧,就从它能冲冬姑娘这冰雪美人耍流氓的劲,我就贼喜欢。它的弱小此时也现的高大了。
仔细看,它的树枝上有零星小刺。在不受外界骚扰时,你是不会注意的。这是一颗 明哲保身,切坚守底线的树。就如同它会在深秋时把叶落尽。
冬天就应该有冬天的样子,这样秋天才会有秋天的样子。
枣树的花是我见过最低调的花。它开在枣叶的根部,一小簇一小簇的,好像生怕别别人知道了。花开的时节也晚,都是等桃、梨、樱、杏争相斗艳后才会默默绽放,静静等待。不禁担心会错过了好时机。等到秋时硕果累累,才明白生机盎然是如此这般。比生孩子,咱们怕过谁。
枣树的生长也是如此缓慢,如同它的性格一样。你会发现好几年的时间它还是如此弱小,你急它不急。安静漠然的展示它的存在,可以不重视,却又不能忽视。时间在它这里凝固、冷却,不急不躁。在我喜欢的状态下成长。我想起了姥姥家的那颗大枣树,那么多年过去了,它依然繁荣昌盛。其他的树都被砍光了,只有它还在。伐树的匠人也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它,这即是平凡中的不平凡吧。
我记忆中,那幼小的我用稚嫩的手抚摸着沧桑的枯燥的树皮,在阴凉下抬起懵懂得脑袋,看着这参天大树,满怀期望……周围是斑驳的砖墙,脚下是希望的土地。我问姥姥:“什么时候有枣吃啊?”姥姥答我:“等到你下回来的时候……”我懵懂又问:“那它能等着我吗?”姥姥笑呵呵的说:“能,你等它,它就会等你!”
时间又回到了这颗小枣树,我拉着孩子的手,在枣树前停留发呆,思绪远远的扯不回来。孩子发问:“这是什么呀。”我回神道:“是枣树”孩子又问“什么是枣树?”“别急,等到起风时,爸爸给你摘枣吃”
天气渐渐变暖,枣树也长起新芽,临近下起了小雨,树在雨中,我在树下,任雨水打湿了脸颊。再次抬手,又颓然放下,就像不可触及的年华。
忙碌的人川流不息,而它依然是它。我总会在它面前驻足,想它……像它……
今年,今年就能吃到它的果子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