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艺术,记录着民间故事;但唯有传承,才能让故事继续讲下去。
松阳高腔丨松阳高腔是浙江省现存最古老的汉族戏曲剧种之一,是浙江八大高腔系统中的独立分支,也是浙江省目前唯一尚能演出的高腔剧种,属单声腔剧种,被专家们称为是浙江省“戏曲界的活化石”。
▷从未有过剧团的民间唱腔。
松阳高腔从元明时期开始,流传至今已经有600多年。在更早的唐代,面具表演是松阳高腔的前身,在经过漫长的历史后,吸收了包括民间音乐、道教音乐、宫廷音乐等多种形式,形成独一无二的剧种。
高腔传承人吴永明告诉我们,因为过去的封闭,导致松阳高腔并未与外界其他剧种相融合,反而造成了它的独一性。但也恰恰是这种不流通,让松阳高腔从发源直到今天,从来没有形成过剧团,所有的松阳高腔演员,都是业余演员。
▷在松阳高腔最兴盛的时候,其他剧种都要让道。
吴永明的父亲,是新中国第一代高腔艺人。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是真正的曲不离口。
“随便是那个上山砍柴,下地干活,可以说父亲都离不了高腔。所以我就是在他的熏陶下成长起来。”
那个时候的松阳高腔备受喜爱。有一种说法是,松阳高腔没有演出之前,其他戏班是不能演出的。
在父亲的影响下,吴永明从五六岁就开始学习高腔。
“可以说他把一生的精力都献给了高腔。而且他是高腔里面唯一能做八把交椅,就是说各种各样行当角色他几乎都能演,当然他主要的行当还是花旦。”
▷做花旦,或许就是一种责任。
吴永明正式学习松阳高腔的年代,已经有女演员开始加入进来。
过去的高腔表演,清一色全部都是男演员,所以女性角色也都由男性扮演,吴永明的父亲就是花旦的第一人。但到了吴永明这一代,男女分工变得明确,越来越少有男演员愿意去尝试花旦的角色。
尽管哥哥和叔叔也都学习高腔,但只有吴永明一个人继承了父亲的角色,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一种责任。但肩负责任的过程中,充满了艰难。
“其实当时学戏的时候,学这个花旦行当,其实有很多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当时在他们眼中也还是很另类吧。”明明已经有女演员,却还要扮女性角色,这在那个年代还不能被理解。在众多奇怪的眼神里,吴永明想过放弃。
“因为比如说有的人视我们为另类,或者是异样的眼光。年轻的时候当然是很难以承受的,想到过我是不是该继续还是什么的?是不是到此为止这样子。经常会想到这个事情。”
当时的吴永明是孤独的,但仍旧是一份责任,支撑他到了今天。
今天,他是松阳高腔男旦角色的唯一传人。
“我就觉得就好像就是一种责任,传承了600多年的松阳高腔,不能在我父亲这里断掉,我必须接上一棒。”
▷为了更好地传承,20年来,他们竭尽全力。
前面提到过松阳高腔从未形成过正规剧团,因而到今天,这个业余的高腔团体已经几乎没有新生力量的加入。用吴永明的话说,现在去大街上问年轻人,可能都没有听过松阳高腔的名字。
“新的东西要有人才。这样的人才,他首先要了解和熟悉松阳高腔,在这个基础上,才能改编它,创新它。这样创造出来的一些题材,才会是好的。那么因为我们松阳高腔从来都没有成立过专业剧团,剧创作是我们很欠缺的,我们能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守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根本就谈不上去创新,发展。”
但是吴永明和父亲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们用了20年时间,收录松阳高腔的剧本。
“父亲和我一道,从90年代末期的时候,一直到我父亲去世前的两三年,我们一直在这里从事一项工作是什么呢?就是松阳高腔的剧本记录。通过这么多年记录下来,我父子两代艺人,把松阳高腔大小剧本,正本有25部,折子戏有十几部,总共有43部那大小剧本,我们完整地记录下来,也就是也为了将来的高腔的传承。”
这不仅是一代老艺人的坚持,更是对于文化,对于传承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