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晓光》第六章 百草园1

1.暴风雨

“相传,上帝的一个女儿和人类的男子相爱,上帝就将女儿关在了乌云宫里,将人类男子关在了雷云宫里,二人终日不见天日,也不得相见。二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因彼此太过思念,而大声恸哭,因此天空就乌云滚滚,雷鸣不止,泪水连连,而二人的泪水相遇时,就会有闪电照亮二者的宫殿,二人就可以借助着闪电的光相见一面。”奶奶看着院子里缓缓无故刮起的风,预感着马上就要下雨了。从此,小女孩再也不怕电闪雷鸣,也因此爱上了下雨天。    ——前言


百合说:“你们所谓的百草园,无非也就是个张满杂草的荒野。”

下午三点钟,天空开始变暗,从远方一点点地蚕食着阳光。可晓光没看到,他也已经不在意了。

脚边的百合花和野草草看着他开始窃窃私语,海风轻轻地吻着他们的面颊,令人无比惬意,仿佛在他们耳边悄声低语,应和着他们的窃窃私语。

野草:“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哭泣?”

百合花:“好像他找不到他的朋友了。”

野草:“失去了朋友就会哭吗?”

百合花:“丢掉了朋友,你会伤心,而伤心时,你就会心酸,进而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会酸掉,这时你就会有想哭的冲动。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刚刚,太阳太剧烈了,我们就要低下头,以防止被晒黑一样;就像现在天空要起风下雨了,我们会随着风雨摇摆,以防止被打折一样。”

野草:“这样说的话,我就明白了,就像天黑了我们要睡觉,天明了我们就睁眼;就像饿了我们就吃,渴了我们就喝,累了我们就休息一样。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是吧?如果这样的话,我还是每天开心一点吧。”

百合花:“嗯?”

野草:“因为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伤心,而流泪的花会让更多的人伤心的,也会让我更加伤心的。”

百合花:“嗯。。。”

海上开始吹来阵阵凉风,呼呼地直往怀里钻,携带着沙土,窒息着呼吸,类似一个恶作剧的孩子,时不时地往你口中撒一把咸味的沙土,一路戏弄着树叶,旷野里便响起一片轻微的簌簌声。晓光没感觉到,他也不在意了。他带着满眼迷惑的泪水问道:“我不想伤心,我也不想流泪,你们能帮我找到我的朋友——浪花吗?”

浪花千万朵,而你独一个

百合花:“每时每刻,住在海边的我们都习以为常了,都有无数的浪花跃进大海的,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很多的,很平常的。”

晓光:“我不管其他的浪花,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他去哪儿了?”

百合花:“他也流进了大海,就像所有其他的浪花一样,当他拥抱大海时,他就变成了大海的一部分,他也就不再是他自己了,他也就不存在了。。。”

野草拉了拉百合的手臂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简短地接了句:“这也是自然的法则,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雷开始隆隆地作响起来,闪电也蓄势待发,准备一同惊动整个天空,撼动整个大地。狂风开始大作起来了,大树开始摇摆起来,草丛开始伏倒下,紧紧地贴在大地上,发出呜呜的哀鸣。晓光感觉到了,但他并不身份在意,只是听到这里,两行泪珠顺着晓光金灿灿的圆脸蛋无声地流了下来。

百合:”我听说天上的星星和浪花一样多,多到够我们每个人找一颗星,托付我们小小的名字。”

晓光:“可是,我要一颗那么遥远的星星做什么呢?我宁愿把我的名字,托付给大海里另一个小小的名字啊。。。

野草:“浪花会很开心吧?”

“开心?”晓光抽了一下鼻子问。

百合花:“流向大海,是每一滴浪花的梦想,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他会开心的。”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晓光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泪水。

野草:“你会再见到他的,你看,你的朋友现在成了大海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你的朋友变成了大海,之前你需要寻找你的朋友,现在你不用去寻找了,因为你的朋友就是大海,大海就是你的朋友了啊。”

天空慢慢全部暗起来了,黑得像要塌下来似的,风云涌动,电闪雷鸣,“轰隆”一声,天空再也撑不住了,闪电瞬间划破了天际,仿佛划破了一道口子,暴雨如水柱般从天而降,雷声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再加上道道闪电,天空好像巨人们挥舞着利剑在进行着殊死搏斗。晓光终于注意到了,但他已经不在意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大海的波浪,每一朵闪烁的浪花,仿佛都是他的朋友——浪花,仿佛都在对他微笑。可他还是再次流下了眼泪,然后消失在了雨水中。。。。。。

“他明白了吗?他这是随朋友远去了吗?我好像看到他又流泪了。”野草挠挠头问。

“很正常啊,不管结果如何,是坏或者好,毕竟他再也不能和自己的朋友说话了啊。就像一个小孩子只要得不到他想要的糖果,无论原因是什么,他都会伤心难过的啊。”百合花对野草说着,但却望着天空,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你什么都不懂,到时你离开了我,该怎么办啊?”

“生命太短太短,短到眨几次眼,说一番话,面前的两个生命就消失了,可惜往往自己又不自知。就像万千水滴中的一滴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呢?”野草注视着晓光的地方,思绪随即随着狂风暴雨飘摇起来,未听到百合花的喃喃自语。

“为何要把我从天空扔下?你知道从天空落到地上要很久很久吗?”雨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嘟囔道,“这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旅行,因为这就是我的一生啊。好讨厌,好讨厌,我想停下来,可以吗?上帝啊。”上帝笑了笑没说话。  ——后记


写在后面的话——

这世上很多事,注定只能浅尝辄止,因为陷得深了,离开时,心就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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