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睡计划再次搁浅的今夜,我必须想出生活的准则,这是我第二日活下去的救命稻草。而稻草仅仅是稻草,在一日的奔波或者无所事事里,这根稻草早已无力拉我上岸,我只是从水底望着在阳光里扭曲的它,面无表情的下沉,而在一天结束时,我又浮出了水面,稻草早就随着时间的河流不知所踪。我在黑夜里喘息,知道第二日仍会在水中度过,于是我四处张望,搜寻,还需要一根稻草,我对自己说,不管它粗细,不管它源自何种植物。我像一个发疯的撒癔症妇女,揪住逻辑陨落的黑暗暗示,寻求着一丝幻想,幻想着魔幻的稻草就可拯救我的生活,拯救我的灵魂。我又像一个广撒网的渔人,一次次地扔出去,一次次地失望地收拢,毫无所获,可我认定了我的撒网工作,没有这动作,生活的意义尽毁。我内心甚至坚定着有一次能让我找着那坚韧不可摧的稻草,找着满是大鱼的河流,我就能一劳永逸地享受,不再沉沦,不再失望。但它们存在吗,从逻辑上讲,这不会存在,但我的内心得坚信它们存在,我得活着啊,得靠它们活着啊。我就是那个西西弗斯啊,明知这石头推上去了,它还会掉下来,可必须推,这就是使命啊,活下去的痛苦动力,痛苦,人生而痛苦。
我抓住了另一根稻草,即外在的重要性。我这人,太注重灵魂和精神世界,为标榜此类状态,与物质和肉体的隔离总是必须的,姿态是重要的。可生活嘛,大部分是物质的,这是实际存在,组成着一个人的关系和生存的基石,若是这部分缺失,那精神层次的崩塌是显而易见的。重视外在,才可能构成精神上的真正富有,二者并不是对立关系,而是相辅相成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灰色空间存在着,并且靠着它运转。对立是人们突出自己存在的最直接的手段,为着这种凸出,损失多少的真理,一件事物的好与坏,不是在对比之中去辨别的,而是在一种审美或者生活的逻辑中去判断的。所以,我也该学习如何去击垮自己的那套对立体系,学会去架构自己的世界观,比如:简单、干净、克制。以此产生的美感,是符合我的要求的。而繁复和激情,同样有其相应的美感。那究竟美是如何产生的,什么是美?美就是极端,要么简单,要么繁复,要么克制,要么激情,而中庸和庸俗则是恶,它侵吞着个人的想象和限度,把大众的观念和保守安全的态度套在人的身上,这是枷锁,与中庸的抗争,是一辈子都该去做的事。
再说回外在和内在,既然外在时常被我所忽略,那么接下去的稻草就是:在乎自己的外在和环境,从身体到自己的住所,再到工作和家庭环境,必须极端化,极端的干净与整洁,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