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与沙漠
一早出发,玛勒戈壁乐团开始献唱。把疲惫与疼痛压在心中,把快乐与安慰带给他人,这就是乐团的宗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而不知不觉中,队伍里热闹起大鹿的名言(梗):“早饭不吃,午饭不吃,晚饭不吃,见到西瓜你就狂吃。”于是乎乐团就想,我们不应该只限制于翻唱其它作品,土生土长的戈壁乐团,更应该有自己的FREESTYLE。于是我们往一些经典的旋律中填词,并发布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名为《鹿の歌》。虽然每首只是简单的几句,却能给人极大的听觉享受,毕竟来源于周围及日常,有一种浓郁的戈壁风味,大家听了也觉得特亲切。
刚走没有多久,对讲机忽然让我们掉头,转向一座陡峭的山丘。当我们抬起头,仰望山顶时,大鹿已经蹲在那儿,像一尊石像端举着手机拍照。大鹿指示大家爬山时,我们的内心是拒绝的。乐团为了表达大众心理,不畏风险唱出了第一金句:“大鹿你心机那么深,是不是西瓜不够你分”。(由本人编写,后来的几句将在后记中将展出)熟悉的调子,工整且押韵,引起众人的欢笑与佩服。关于大鹿的歌词,定是句句离不开西瓜的,毕竟她的名言就很“西瓜”。山丘上的土大部分都十分松软,用脚轻轻踏上去便会支离破碎。即使是信心满满,无所畏惧的男生这时也有些顾虑,周围没有围栏或是其它防护措施,万一重心不稳摔下去,能不能再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有能耐的男生女生先上,再帮后面胆小力弱的人一把,幸运的是每个队伍成功登顶。此时张力选择了一条道领着我们直接下山,直到全员下山后,大鹿跑过来向张力抱怨才知道扰乱了大鹿的下山计划。而翻过了一座山丘,又得走走好远的路,刚开始那满怀激情的心,也即将消耗殆尽,无法欣赏沿途的风光美景。无论是谁,都只想赶快到达补给站。五队再次作为收尾队落在后方,队伍亦是支离破碎。茫茫草原,漫漫长路,丝毫看不见一处标志,引人甚至怀疑是否走错了方向。
直到远处红点出现,大家长舒一口气,咬着牙,拼命到了补给站。晌午的太阳正毒辣,但我们觉得只要能坐下来休息,其它也就不值得一提。那看似普通的菜汤,都变成了大漠中的美味。
吃完午餐,我们要向沙漠进发。
比起硌脚的雅丹,沙子可是柔软多了,但也带来了诸多问题。沙子很软,鞋子容易陷进去,抵消了一部分作用力,其实比平地上更费劲;鞋里还容易进沙子,不比走雅丹好受,更何况上午的体力消耗,感觉很久没有累成这个样子。沙丘似乎向前无限延伸,眼看即将山穷“沙”尽,却不想面前始终是那走不完的沙漠。温度越来越高,从鞋底传到脚上,与那鞋子里磨脚的沙子,一点一点蚕食着人的理性与神智,即使想唱一首歌,哪怕一句歌词,身体也是极不情愿的。大脑仿佛CPU过热,它给出的唯一指令是:尽可能多保存自己的体力。
等到完全离开沙漠,李璟熙(简称熙)的鞋子快废掉了,只好把脚跟露在外面。虽然地面上尽是烫且硌人的石头,也丝毫不影响队员们休息。体能的消耗终究会使身体与环境妥协,不管是在路上的还是停歇的,人们时刻与变化多端的环境相协调,无论是顺其自然还是与之对立,说不上谁对谁错,也许只是rest life中的选择题罢了。
走到最高的沙丘上,放眼望去,与那最远的蓝色天际相连接的,是这干旱戈壁上的奇迹,是来自美丽传说中的甘霖。犹如一方新镜,无遮无拦,静谧安详,又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女令人神往着的——
那是托素湖。
与托素湖缠绵相伴的便是克鲁克湖,古老的传说为这神秘的情人湖增添了几分生死离别的凄苦与浪漫。即便是再累的徒步者也会站在丘顶,驻足远眺。
仿佛被一种特殊的力量召唤,力量再一次回归,我们加速走下山丘,有走了一段路,终于从沙漠走向柏油路,脚得到了另一种解放,仿佛进入了文明社会。我们的行进速度再次加快。
路过旁边一辆车,周围一些人在吃西瓜,累坏了的仁看到随口说了一句:“我也好想吃西瓜啊!”结果车主当即叫住我们,并给了四分之一的西瓜,还附赠了一块刀片。我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谢过车主的好意和热情,提着四分之一个西瓜继续走。当独特的人格魅力与热情朴素的当地民风相遇,的确会有“奇迹”出现呢!我们到沙滩旁,借旁边小摊的一块纸板,张力切了八块,仁分其二,其余各分一块。西北的瓜果,比在其它地方吃到的格外甘甜与清爽。
沙滩上散落各种低矮的奇形怪状的石柱,石柱上系着许多哈达,应该是祈福用的,我和仁便用第一天受赠的哈达也去祈福,我们小心仔细地把洁白的哈达绕在在石柱上系好,双手合十,内心默默祈祷。
大家提议去外星人遗址的山洞看一看,结果刚到洞口就有一股浓浓的的“公共厕所”气味,洞内只有几个可能原来有过的铁管的小洞,此外别无他物。外星人遗址为什么没有飞船?队员们沮丧地发问,的确,在我们的印象里外星人永远与飞船、UFO挂钩。当然,如果有什么的飞船遗址,这里应该是禁止入内的吧,就像美国的第51区。
最后我们拍完照,出发回到新营地,就在托素湖边。黄昏时分,太阳依旧如正午那样,只是稍微温柔些。湖面浮光跃金,让人忘却它是几乎没有生机的咸水湖,那过多的盐分,是传说中的盐还是泪呢?如果是泪,能与爱人长相厮守,在这柴达木无际的天地间,想必那泪也是咸中有甜。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大概就是如此吧。
夜幕降临前,大家聚在活动营帐内,虽说是放电影,可中间投影仪频繁出故障,就索性不看了。于是打打乌诺牌,看熙变魔术,众人都乐疯了。明天要4点钟起床,行军最后的33公里,充足休息可是头等大事,很快大家也都回各自的帐篷休息。
躺在帐内,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忽然想起了下午的祈祷:
对于未知的明天,我只能祈求平安度过;对于未来要走的路,我仍抱有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