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那年我5岁,爷爷带着我坐绿皮车去看望您,英雄山路二七号,或许是我第一次出远门。那年的您步履依旧轻盈,少许白发,像迎接自己孙子一样一把抱我在怀里。说不完的往事如数家珍,您说奶奶在的时候经常给几个表姑裁衣服,老大穿完老二穿;您说那年日本人打炮炸村子,爷爷连粮食也不收抱着在街上玩的大表伯就往后山跑,全家人还以为孩子被鬼子埋了后来才知道是被大舅藏了起来……说完您和爷爷都笑了,那笑没有人知道是辛酸更多还是幸福更多。
酒暖回忆
后来我上小学,您经常回老家住,三姑五姑还有爸妈经常带我去吃晚饭,姑爷爷见到我们就像待自己的儿女,精挑细选做一桌饭菜,白酒红酒都满上,吃完很晚了还要留我和您和姑爷爷做伴。院子里一棵枯藤老树留下了多少您哄我睡觉的美好回忆……
那年我11岁,姑爷爷肝癌晚期走了,我们去送他,您说,干了一辈子铁路刑警没黑没白让他歇歇吧……打那以后就是一位白发奶奶独自在一所英雄山旁的小房子里生活了20多年,闷了就听收音机,一部老电话也很少主动给儿女打电话,孤单却不寂寞。每次去看您,您总是亲切地拉着我的手,摸摸我的脸,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却再也拉不到……
前年冬去看您,表姑说有段时间您静脉曲张去医院,医生主张截掉一肢以防恶化,您死活不让拼命要出院……我们知道您是怕万一瘫了连累儿女照顾……后来经过输液短暂治疗算是恢复正常。临走您又要送我到路口但明显感觉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位健硕的奶奶,人老仿佛就在一瞬间,我拦住您在屋没有让您出门送,却成了今生永别……
今年春节,据其他表姑说您去年暑季走了,所有老家的亲戚都没能送您最后一程,就如同70多年前您一个人去英雄山找姑爷爷,少年丧父晚年丧子,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思念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