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躯体散发出幽绿的暗光里
如释重负地缓缓起身,离开
堆满诗集的房间,慢慢走进盥洗间
镜子里泛着空的月光,只看到
背面的蟑螂在尿素的结晶上
镌刻着亿万年不朽的沧桑
三更的黑夜,传来黎明的足音
墓地里隐约的知更鸟鸣叫
凭添些许跃动的希冀,归去
归去的路上,银杏早已铺满金黄
时间深处走出的哭丧,如同老腔
与孟婆约好,只喝诗集煮沸的汤
墓碑矗立,纸钱飘落
每一枚纸钱里,写下一句诗行
诗魂附体的纸钱,如音符般绚烂
先锋黑是找不开的一个亿
颂诗红的百元大钞,硬如铁锤
婉约的蓝,含蓄地一元
那些如罂粟般上瘾的情诗
没有面值,只有紫色罂粟花的标记
猫头鹰冷静地旁观着这一切
墓地上空盘旋的蝙蝠噬咬月光
白色蒲公英铺满墓碑前
等待黎明前一场风
将诗人的魂魄带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