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气氛越来越浓。
但在西望村,年关的气氛抵不住炸锅的事实――雷信满不在了!这一下子让将要过大年的气氛萧条起来。
这年头的人们都是“你兴旺时他嫉恨你,你落魄时他讥笑你。”
但随之而来的是大家又变得理性起来,因为自从雷信满不干村长了后,村风就不朴素了,东家的长西家的短在新任村长唯尝甜头是理的调剂中变得麻木了,人们又不得不感怀雷信满的清廉与公正。
现在得知老村长离去了,大家相约着到雷家来料理后事。但渐渐的有几个人在目睹老头子的遗容后就留意到他脖子上的掐痕与暴突的眼睛,颇感蹊跷,有人早就看出端倪,指出老头子肯定是死于非命。他们很气愤,深恶这婆媳俩竟对这样一个行将入木的老人采取这种惨绝人寰的毒招,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自告奋勇凑了些钱,当即请来邻村有经验的仵作验明了真相。
大家齐心协力让老头子先入土为安,随后扭着米氏和巧聪婆媳俩见官。经审判米氏坐牢直至老死,柴巧聪被色魔审判长调戏后羞愤自杀。
原来,米氏在牢里离世后,柴巧聪孤零零的一个,她毕竟还年轻,况且只是个从犯,虽说刑期短,再熬个三五年就能出去;但她却非常害怕自己会像婆婆这样不出三年就熬死在了牢里。因而她央求狱卒让她见到审判长祈求宽赦自己,哪怕当牛作马都行。狱卒见她可怜就通融了审判长。
在那个混魔世道,审判长想与巧聪做人皮交易,巧聪既想出狱又不想让审判长得逞。就在她紧张地与他斡旋时,不巧审判长的夫人来了,当即在法庭大院叱骂巧聪“扫把狐狸精”。
当时,巧聪百口莫辨,没有谁来为她这弱女子住持公事,“天下老鸦黑”,巧聪万念俱灰,当下就起了绝念,一下子撞死在了法庭大门口的石柱子上。
因雷信满而辉煌了近三十年的雷家如今只剩独条万生了。他如同卸了磨的驴孑愈加的肆无忌惮,根本不在乎家的存亡。说句不恭的话,难泄气恨的他还认为家里这些人都是欺瞒了他而遭致报应,该。他从不为家的没落感到痛心而去好好作为一翻,倒是照样吃喝玩乐着。
那王氏兄弟倒是很长记性,时刻牢记着爷爷王乙才临死前的嘱托:一定要想方设法得到市面那已属雷家的宅基。因此,他们想着法儿靠拢万生,千方百计地逗他开心,用各种小恩惠笼络着毫不戒心的他。
万生确实在王家好兄弟的顾助下度过了一段家无炊烟的饥荒。
但万生一想起自个曾娶了被王怀刚糟践了的女人做老婆,他的心就如同被烙铁烙痛般地煎熬,他感到自尊犹如被锐器戳破,因为这现在是西望村妇孺皆知的糗事,自己却与王家兄弟火热般地相处,这实在让他感觉自己颜面扫地,活得太窝心了。
于是万生决定疏远王家兄弟。有一段时间他不理睬这哥俩。可后来在侯翠仙老死后,这哥俩鬼精灵地跑到万生跟前“化干戈为玉帛”。王怀刚满面动情地说:“那都是我奶奶惹的事,她咋就想起把那贱货许给你?过去的糗事不重提,你看现在我奶也不在了,那贱货也没了,屎干了就不闻臭了,你万生也该消气了,你说你一个大活人能跟死人能计较些什么呢?这不成心跟自己添堵吗?”
万生经不起这哥俩神助攻般的开导,也许是自个单枪匹马又遇贫穷饥饿,这些霉污让他经不起王家兄弟的恭维,因而他又恬不知耻地与他们混起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