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一部小说,叫“爱的天平”,总认为爱情两边的砝码,应保持平衡,爱情才会稳定,今天才懂得,一直维持平衡那叫平淡,严重失衡的才是伟大的爱情一一题记
1 米西的秘密
米西是一个三甲医院的儿科医生,本来就工作辛苦,因夜班较多,常常与丈夫难得好好吃上一顿饭,再加上一轮休又与朋友约起打牌。说是朋友,其实只是牌友,并无什么深交情,而且奇怪,每回输钱受伤的总是她。因为老公不打牌,所以米西常常要以加班等各种理由跟他撒谎,弄得家里就像旅馆,只是一个供她睡觉歇脚的地方,这导致她与丈夫、儿子距离越来越远,感情越来越淡漠。
其实米西内心无比痛苦,她仿佛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难以自拔, 这两年以来,她因赌博欠下了巨资,直接由公主命沦为了叫化子命,她开始怀疑别人使诈,可是输了的钱已经回不来了,米西开始惶惶不安。她一方面禁受不住负债的高压拼命想要去扳本,另一方面因为怕东窗事发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打牌赌博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毕竟医生的待遇不错却欠下巨资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第三方面欠银行的钱会因逾期而遭受催款起诉的风险。
米西几近崩溃,各方面的压力压在头上,可连一个倾诉对象都没有,丈夫、儿子都感觉她变了,觉得她对家不负责任,不关心家人,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丈夫与儿子一直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她已经爱无力了。
米西想过轻生,常常在上完夜班回来途经的河边就会想,要是跳进河里就一切烦恼都没有了,可她没有勇气往河里走,她想到死后的舆论便不寒而栗,她死了便一了百了了,可这舆论的压力让丈夫儿子如何承受,她不能这么自私!
米西决定向亲人求助,血浓于水,尽管自己的窘迫是由并不光彩的事情引起的,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她首先向刚刚领过拆迁款的大哥借钱,谁知大哥立即搬出了嫂嫂作为挡箭牌,勉强借给她10万,还白纸黑字打了张欠条,她的心立即跌落到了谷底。都说借钱是人情的试金石,此话不假,在过去,对娘家对兄嫂,她可是百般关照、不分彼此的,如今他们条件好了,竞是如此吝啬。她不死心,又向远在省城当干部的二哥求助,二哥更干脆,直接以要买房没钱相拒。米西彻底绝望了,亲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只是同命鸟的夫妻呢,她只能做好各自飞的准备了!
其实,米西早就想过离婚,但那应该是最坏的打算了,当真正无力偿还时她不想影响到丈夫和儿子的生活,那她会主动提出离婚,可心是痛的,不到万不得已她舍不得放弃自己曾经多么幸福的家庭。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陷入扳本的怪圈,只想安全靠岸,找回自己的尊严,也给丈夫、儿子一个交代。
米西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跟丈夫坦白了,不管老公什么态度,她都准备接受。米西反复在心中琢磨,该怎么跟丈夫说出这惊夭的秘密呢,值班之夜显得格外漫长。
2 爱的真谛
米西的老公辛诚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每个月的工资全部用于维持家中的日常开资,还有孩子的大学学费以及生活费,米西基本是没操什么心,现在想想老公虽然普通平凡,但绝对是一个踏实、有责任感的男人!米西深知丈夫的艰辛与不易,这也是她一直不敢向丈夫坦白实情的原因一一他肯定不能接受这一事实,更不用说原谅她的过错,以致自己的娄子越捅越大,终至扛不住了!
现在唯有坦白,已别无他法。米西想好了,丈夫能原谅她,她便金盆洗手,重新做人,用勤奋与节俭独自去慢慢还债,家人的理解与支持则成为她改过自新的力量源泉,如若不能原谅,她也心甘情愿接受分离,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吞下,不再牵累丈夫儿子是她心中一直就有的想法。
今天,上完夜班,走在回家的路上,前前后后想了许多,有与丈夫从恋爱到结婚的爱与温馨的过往,有亲人与朋友的冷漠与炎凉,有眼前的特困处境与无比的压力,眼泪很不争气地流了一波又一波,她终于忍不住坐到路边号啕大哭起来,幸亏是深夜,路上无人,哭完后,米西拿纸沾了一点矿泉水抺了一下眼晴,不希望回去被丈夫发现她哭过。
推开门,丈夫还没睡,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因为米西有晚班的时候,一天都不能与丈夫见上一面,所以丈夫通常会等到她回家。辛诚听到开门声,便抬头望了一眼米西,并打了声招呼:“回来了!”米西轻轻“嗯”了一声便冲进了浴室,生怕因多停留一会被丈夫发现自己红肿的眼晴。
可是,该怎么跟辛诚开口呢?一说出去一定是晴天霹雳,丈夫不原谅他怎么办?那自己可就真的变成一无所有了,没车没房没钱还有一身债,自己真能扛下去?无法想象,也许自己只有一条出路,便是以死悔过,一了百了。但死其实是一条比生更难的路,有没有勇气,怎么死,这是无数次在米西脑海里闪现过的问题,而真正当自己被逼上绝路时,她又幻想着无数可以活下去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其中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丈夫能原谅她,并在还债艰难时能够给予她一点点帮衬。可是,估计没几个男人有这样的胸怀,更何况这段时间自己沉迷于扳本还债已经与亲人疏离了很久,她已明显感觉到了丈夫的不满与二人感情的疏远。
越想越心情沉重,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尽管有放水声的掩盖,辛诚还是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敲了敲浴室的门,问道:“米西,你怎么啦?怎么感觉到你好像在哭呀?”听到丈夫这么关切的询问,米西痛悔的泪终于像决堤之海般地喷涌而出,她终于毫无顾忌地失声痛哭起来。辛诚慌了,因为米西呈现在面前的,总是一副强势、坚强的样子,从没见她如此伤心过,辛诚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米西,遇到什么事了,打开门,出来说!”米西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与逃避了,毕竟与辛诚是自由恋爱,曾有一段无比甜蜜幸福的过往,兴许,他会选择原谅,即使不原谅,那也是自己活该!米西打开门,抱住辛诚,像只受伤的羔羊一样把头靠在丈夫的怀中,一五一十地道出了自己所铸下的大错,丈夫听后,说道:“我心中早就有预感,你一定有什么大事瞒着我,无论加不加班你常常半夜不着家,左一个理由又一个理由,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又遇到喜欢的人了,但我也有自尊,不可能问你,所以等着你坦白,没想到你是因为打牌,欠下这么多钱,你们得打多大呀,我只能说,老婆你太傻了,你肯定被别人设局了,输得几次就应该收手了,你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上当,你早点告诉我呀,我就会阻止你呀,也不至于陷进去这么深!”米西一边抽泣一把自己因怕辛诚责怪而啗入扳本怪圈想靠自己上岸的真实想法也同辛诚说了,辛诚说:“你真是傻呀,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了,难道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逼上绝路?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妈?别想多了,错已经犯下了,我们一起来面对吧,慢慢还吧,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再去打牌了,一次都不行!”米西爽快地答应了,她非常感动,不停用手抚摸着丈夫略显憔悴的脸,嘴里说着:“老公,对不起,我错了,我改!”此时爱的天平已严重倾向米西这边,而另一边承载的是丈夫包容妻子一切过错的宽广的胸怀,米西悟出了爱的真谛,爱不是索取,不是计较;爱是付出,是包容!
于是,米西与丈夫的爱的轨迹又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3 暗 恋
米西与辛诚是高中同学,相遇在最美的年华,高二时由于文理分科,两人同时被分到了全年级唯一的一个文科班。辛诚担任副班长,是因为班主任看他人老实,讲原则,特意安了个副班长职位,实际只要负责按时开锁教室门;而米西只是一个历史科代表,还是班主任看她历史成绩差故意选的,想借此激励她把弱科突击上去。90年代初的学生男女生之间,要么是好得像哥们,要么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而米西与辛诚属于后者。
那一次重新编排位置,辛诚刚好坐在他前面,从此,便走进了她心里。米西感觉到辛诚身上有一股与其他男生都不同的特质在深深地吸引着他,他飘逸的书法、他富有磁性的朗诵、他悠扬的笛声甚至他瘦高的身材都散发出一种魔力,让她着迷。她没有同他讲过一句话,却常常为他魂不守舍,甚至因为知道他每天吃完晚饭都会与他的好友到学校后山上的一个坪里练太极,米西便常常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假装读书,其实只是为了能多看一眼辛诚或者为了让辛诚关注到她。
米西陷入了痛苦的单相思中,可谓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学习因此受到了严重影响,她想改变,希望能接近辛诚以减轻她单恋的痛苦,于是她找了个机会同辛诚搭讪,说是想拜辛诚为师,跟他学吹笛子,他欣然同意了,但也只是止于此,那个时候,在不明白对方心意的情况下是很难将爱慕说出口的,一来怕被笑话,二来怕被拒绝。
保持了一段师徒关系后又因换位置两人关系又渐渐疏远起来,直至搭句讪都会脸红。米西选择了将爱的种子埋进了心里。
4 友 谊
很快,他们便高中毕业了,在他们那种乡下的高中,能有一两个考上中专便已经相当不错了,自然,米西和辛诚都落选了,米西其实还考了全校第六名,但仍然离最低分数线相差一百多分,心有不甘,便选择了复读。
后来才从同学那打听到辛诚由于母亲早逝,父亲再婚后除了给他交交学费几乎没管过他,所以毕业后便在一个亲戚的帮助下去参军了,在那时,军人在少女心中是格外加分的,英武、正直,反正,只要贴上了这个身份标签便会迷倒一片,米西感到与辛诚的距离又加大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考上大学,缩小差距。
米西通过同学要到了辛诚部队的地址,开始给辛诚写了第一封信,信中表达了自己对军人的崇敬以及对辛诚的祝贺,私毫未谈及自己对辛诚的爱恋,米西的语文成绩很好,她心细,文笔优美,对处在枯燥军旅生活的辛诚来说,她的信应该像一缕阳光照进了辛诚的生活,于是他们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书信交往,谈理想、谈人生、谈苦恼、谈快乐,总之,成了信中无话不谈的哥们、朋友。米西不能确定辛诚到底有没有爱上自己,她也从没将那层窗户纸捅破。
5 失 联
米西可能属于那种考运极差的人,平时成绩很好,可一到考场上就紧张,原本会做的题想很久都写不出来,二战又以4分之差宣告失败,这时她沮丧极了,自卑感占据了她的心间,主动切断了与所有同学的联系,包括辛诚,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资格去获得辛诚的爱情了。
尽管辛诚后来又写了几封信过来问她到底发生什么啦,为什么不回信,她在痛哭之后,将与辛诚所有的通信用火点燃,算是告别抑或是祭奠那份胎死腹中的爱情,此后,又踏上了三战之旅。她不再奢望爱情,只一心想考出去,跳出农门。
渐渐地,辛诚也没再来信了,两人失去了联系。
6 希 望
经过一年的刻苦拼搏,米西终于考上了本省的医科大学,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付出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自己终于跳出了农门,吃上了令人羨慕的国家粮,而就在这以后不久,她又收到了辛诚的来信,信中说,他经过努力,已考上了军校,很想知道米西的近况。这封信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米西本已平静的湖面,重新泛起层层涟漪。封尘心中很久的爱又被唤醒了,米西立马给辛诚写了回信,告诉他自己考上大学的喜讯以及自己对大学生活的憧憬,但仍未吐露半个爱字,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她总觉得应该男追女, 所以她不可能先开口。
尽管米西也能从字里含间隐隐约约感受到辛诚对她的好感,但也未曾挑明,这也许属于那个年代的人的腼腆,虽彼此欣赏爱慕,却爱在心头口难开,事实上,他们都已不小了,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大姑娘了,却一直保持着那种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的朦朦胧胧的情愫,但心中充溢着甜蜜和希望。
7 执子之手
米西在大学成绩优异,再加上性格温柔,自然身边少不了追求者,虽然没有明说,但总是默默地关心她,帮她提开水啦、打饭啦等等,这时米西开始心中烦乱了,她觉得不能欺骗别人的感情,但毕竟辛诚也没明确表态,总不可能把辛诚说成自己的男朋友么,米西觉得不能再这么拖着了,于是给辛诚写了一封信,其实是想通过激将法试探一下辛诚的想法。信的大意是这样的:我最近遇到一件麻烦事,班上有一男生非常关心我,大事小事抢着帮我做,可我真的对他没感觉,我觉得找男朋友首先得找有共同语言的人,我该怎么办呢?
这一激将法果然奏效,过了两天,米西收到了辛诚一封很长很长的回信,信中表达了对米西的欣赏与爱慕之心,并且说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内心很自卑,一直不敢表白,但发现如果再不表白的话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米西欣喜若狂,立即给辛诚写了回信,说为了等你的表白,我等得花儿也谢了,能牵上爱自己并自己也爱的人的手是人生莫大的幸福,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8 鸿雁传情
自从确立恋爱关系之后便如同获得尚方宝剑一样,两人的关系立即亲蜜了不少,尽管相隔千里,却每天是聊不完的话题,每天都是盼着收信、回信,每周就是盼着电话,记得辛诚那时在军校,每月就60元补贴,他会把钱都汇给米西,真是把米西感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