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过树吗?

随处可见的,树。

我最近越发注意起树来。冬天的树,大多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条,仿佛已完全失去了生机。然而,一场雪过后,树就有了截然不同的样子,满树的雪花,让人感觉自己置身于仙境里。

还有些树的叶子比较小,一树的叶子仍然挂在那里,接受着风雪的洗礼。果树在秋天结了不少果子,初冬的时候,果子的颜色还很鲜亮,在白茫茫的冬天里,别有一番风采。等天气再冷一点,雪下得大了起来,果子的颜色变得越发暗淡,直到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连四季常青的松树,在冬日里也变了一副模样,换上了深绿色的冬装。

四时风景各不相同,冬日里的树却给我一种别样的美感,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疏朗。树枝如同简洁明静的线条,勾勒出一幅隽美的自然画卷。

在经历了一整个冬天的静默后,树在天气转暖时悄悄冒出了芽,嫩黄色的枝芽一点点长大,渐渐发育成了小小的叶片,再过几天,叶子舒展开了,颜色成了令人心醉的嫩绿,淡淡的绿还泛着微微的黄,那是我最喜欢的色彩。清新明丽,带着春天的气息。

我老家的房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树,春天的时候,它会开大朵大朵的花,花是紫色的。我不记得它开放时是什么样子了,脑海中只有一个花落的场景。后来我查梧桐花的图片,发现和记忆里的样子大不相同。不知究竟是那并非梧桐,还是因为小孩儿的世界是大的,所以在我记忆里的树和花,都很大很大。

新疆的春天总是很短,但花季还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我的家乡塔城,街道两旁的树上,开着大簇大簇白色的小花,灌木丛里,紫丁香也分外惹人注目。


在我高中校园旁,有一大片果林,花开时,粉粉白白,桃花杏花李子花苹果花齐亮相,教人百看不厌,还有准备结婚的夫妻,在里面拍婚纱照,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连空气里,都飘荡着花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树叶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变成了深绿色。这代表着,盛夏到了。

夏天能玩的可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姐姐和我两个人就坐在一个大树干上,玩过家家。后来我姐姐去上学了,我就在家的园子里找两棵距离差不多的树,绑上一条绳子,荡秋千。不过有点勒,这时候,我就会垫上一本书,自己一个人也玩的很开心。


记得有一次,我在别人家的门口上玩,试着一个手荡秋千,发现没问题,就想着两个手都放开。那天摔得我真疼啊,不过我都没有哭,而是拍拍土赶紧跑开了,当时的我就知道这是一件有点掉面子的事呀!


再大一点的时候呢,我喜欢爬到家里的杨树上坐着,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不开心的时候也会坐一坐,我想我爸妈肯定猜不到我在那里。

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棵大树,看起来,已经活了不少年了。那棵树上栖息着很多猫头鹰,满树都是,我估计得有二三十只。后来那家人砍掉了大树,把那块地弄平,做成了菜园子。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些猫头鹰了。


初二那年夏天,我回老家,晚上的时候,和姨姨家的姐姐一起去树林里抓知了。抓得知了可以卖钱,因此树林里有不少人,都和我们年纪一般大。


不知道是知了被抓没了还是我眼拙,一晚上我只抓了一只,还是它爬到了我鞋子上,我慌乱中抓到的。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我还看见了一只小刺猬呢。我还很喜欢刮风时树叶哗啦啦响的声音,闭上眼睛听,内心无比安宁。

当盛夏的温度一点点褪去,一场场秋风席卷之下,树叶开始变黄,掉落。这个时候,果子也都成熟了,我妈妈会把家里的李子和杏子都摘下来,放在冰箱里。等想吃了,拿出来,味道冰甜可口。还会送一些给邻居,他们也会拿自己家种得葡萄,苹果来,这样我们就都可以吃到不同种类的果子了。

想起来上小学的时候,校园里有一片树林,我和班里的女孩儿就在树林里给我们盖房子,说白了,就是把树枝搭在一起,造一片小小的区域,供我们玩耍。


后来比我们低一年级的女生也学着我们的样子搭树枝,但是她们把树枝折断了,枝子很快就变得枯黄了,而我们的小窝还一直都是郁郁葱葱的。我们还会玩一种叫抢树的游戏,四个人各抱着一棵树,还有一个人站在四个人之间,四个人会交换自己抱着的树,秘诀就是速度要快。


如果抢树的人在两个人还未抱到树的时候抢到了树,那么没有抱到树的人,就继续当抢树的人,如果没抢到就继续等待机会。玩这个游戏的话,正方形结构的四棵树,会比较合适。

那时候的树,都是自然生长的树。而今天,当我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我却看见了种种奇形怪状的树,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两棵树长得很高大,然而,它们在离地面约半米的地方就开始长出了树干,看起来,很不协调,就好像把树主干的部分硬生生砍掉了一米。


与之相反的树我也见过,树在最顶端的时候才有树干,低处的树干都被砍掉了。顾城讲,“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睁开一只眼睛。”我注意看了看杨树被砍的枝干留下的伤口,真的就像一只眼睛。我想这就是诗人,对于生活的观察和体会。

与我而言,看树成为一种乐趣。以前我一个人走路,会听歌玩手机或是胡思乱想,现在,我把目光投向了树。


奥尔罕·帕慕克在《我的名字叫红》里讲,“我不想成为一棵树本身,而想成为它的意义。”第一次看到这句话,就再也忘不掉。我想,也许正是因为不理解,觉得神秘莫测,所以才记忆深刻。树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我始终没有思考出答案,我只知道,我开始迷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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