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去了南极
旅行,水蒸气追逐
海边的风景。在
我的三室一厅,我沉重的脚步
病得真不轻。铁锈
开出花朵的迷情,钢管炫耀着
反光的曾经,只有
涓涓水声,混淆着
窗外的风,打乱了
钢筋水泥的神经,于是
天花板上有了一盏
白炽灯,抵抗
黎明,撕裂夜景。
大中午会有主妇
光临,洗一趟手转身
留下背影,半夜三更,蟑螂
臭虫到处横行,不打扰
此地的安静,却营造
一种真实又空洞的
幻影。只有我这个孤魂野鬼
在门板上留下阴影,于是
筷子向砧板致敬,于是洗碗布
对铁锅发情,于是调料罐冲着
电饭煲吐露内心暂时平静的
汹涌。于是我
钻进了菜油桶,油腻腻的感觉
能让我稍微安静,半透明的黄
是朝阳下的美景,如果
窒息,那就窒息,我
空虚得都甩干净了自己的
感情,何况来得没有源头的
生命。记住,地板
和灰尘一直有恋情,虽然
扫帚未必听懂。记住,燃气灶
和砂锅称兄道弟,虽然
换气扇未必关心。油烟铺腻了
所有的干净,只有钢丝球
未被充盈。洗涤剂
玩歪了一切的臭熏,只有
淘菜盆坚守着幽情。
大风大雨大太阳,是地球上
另一处不见的幻景,
小草小虫小乌龟,是阳台上
也是心底里自利的
沉重。时间在我数它以前
就止静,水龙头里,水流
浇灌我半世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