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世纪的城市,灰白色的高楼鳞次栉比,晶莹剔透的玻璃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街上的人们对此倒也不在意,低头摆弄着手机,只差把头埋进屏幕了……幼儿园前,密密麻麻挤满接孩子的家长,一会儿,一群摇头晃脑的可爱萌娃蹦蹦跳跳地跑向他们,其中,戴着拖了一地的红围巾的小西颇引人注目……“小西妈妈,这我得和你反应一下,小西天天戴着这长围巾,她也不高,还会经常被绊倒,你回去可要好好说说她…”“好的老师,我会注意她的”小西妈一手牵着小西,一边答应着。“西西,不是说了嘛不要戴这么长的围巾。”“妈妈,这是戏袍,不是围巾”小西奶声奶气地回答。“啥?戏袍?”“对啊”“那都什么年代的东西了啊?听话啊,把围巾摘了。”说着,小西妈扯下小西的围巾。“走走,家里炖着排骨呢,你下午不是还有英语的网课吗?”小西不情不愿地跟着妈妈的步伐走着。
幼儿园不远处,一座庭院与城市格格不入。老李躺在前院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回忆着往昔。这院子是他年轻时候花光积蓄盘下的,大学毕业后的老李少年意气,又年轻气盛,顶着一腔热爱戏曲的热血,在这边边角角之处开了这家戏院。十几年前还好,晚饭过后总有几个老人消食跑来着,一曲演罢,留下个五块十块的,可两年前,老李跳着跳着入了神,落下了高高的戏台,从此他也告别了戏台生活……老李老了,院子也老了,院里的梧桐树弯下了高傲的手臂,大门的门锁也蒙上了厚厚的铁锈,在老李心里,戏早死了,死在了这个电子时代,死在了他瘸脚的那天……晒衣服的架上,凉着已经洗褪色的大红戏袍,老李看看戏袍,看看院子,看看自己,忆着往昔,昏昏睡去了。
“妈妈,我下楼玩会!”“去吧,早点回来,还有英语课呢”得到批准后,小西跑下楼,好看的小脸上布满着激动的红酒窝。在回来的路上她从一条缝里瞄见一个院子里有戏袍,真正的戏袍。院子离家不远,小西一路小跑,便从门缝中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戏袍。淡红色,好像披风般大,小西心里充斥着激动和紧张,推了推门,门“吱”地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躺在藤椅上的老人。小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着老人,默默下定了某种决心。拍拍藤椅“老爷爷”见老李不为所动,小西狠下心,拍拍了老李肩膀“老爷爷”“啊?”老李慢慢睁眼,见眼前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心情也缓和了许多,“小朋友,有什么事吗?”小西哆哆嗦嗦道“那个..那戏袍..能不能给我试试?”“?小朋友,你喜欢那衣服?”“嗯,我觉得网上唱戏的哥哥很帅,我也想学。”“老李吃了一惊,在他心里,戏这门老艺术早死在滚滚的历史潮流中。老李心里颇不平静,这年代还有小朋友喜欢戏?颤着手把戏袍取下,披在小西肩上,小西笑了:“谢谢爷爷!”随着,小西妈跑来“小西你在干嘛?英语课要开始了还不回来?”一边责备着小西,一边去脱红袍。“对不起老人家,给你添麻烦了。”“没事,这孩子看起来挺喜欢戏的,你咋不让她去学学?”“这年头学戏有什么前途,和你…”小西妈没说下去。老李心里一顿,果然,戏还是死了……小西一脸倔强地看着妈妈“妈妈,能不能让我和这老爷爷学唱戏啊?求求你了。”小西妈一脸不可思议“小西你…”“姑娘啊,人家小朋友喜欢,就让她学呗。我来教,我能教!”小西妈看看小西坚定的眼神,只能松口气“行吧,一周让你来学半小时”“好耶,谢谢妈妈…”
夕阳下,老脑袋披着淡红的长袍,小脑袋责拖着崭新的长袍,演绎着世人无法欣赏之美….
戏,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