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了5000海拔的米拉山口,正值暴雪,外面一片苍茫,能见度极差。只有强劲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狠狠吹打着车窗。
外面一片白色,偶尔露出几处乌黑的岩石,更觉不寒而栗。两个山上值班的安保,穿着大衣,戴着皮帽,缩在领子里,眼睛眯成一条线,立在风雪中,帽子上的皮毛沾满冰雪。
因海拔过高,部分人出现头痛恶心,昏睡状态,有人轻轻叹气,先前的快乐被这山巅的暴雪降至冰点。车内静寂沉闷,仿佛是运送伤兵的车。
倚在窗上,听悉悉簌簌的声响,无数雪花被狠狠甩在窗棂上,昨日湛蓝的天空现已分不出天地,只是一片青灰的迷茫,轻盈的白云早已灰飞烟灭。
人生如旅,无常常有。
车子渐渐下行,随着海拔降低,风雪渐小,成为阴天,又至多云,最后竟重现出阳光万丈,碧空如洗。
回想数小时前的风雪之巅,又见眼前泛绿的植被,枝头反射着金色的阳光,恍如隔世。
车里的人们渐渐缓过精神,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快乐的惊叹,仿佛一只只从冬眠苏醒的棕熊,庆幸相视。车内快乐的气氛,如冰融的山泉汩汩渗出。
南迦巴瓦峰地处喜马拉雅山,唐古拉山和横断山脉的交汇处,海拔7782米,巨大的三棱山体,形如金字塔,终年积雪,云雾缭绕。
因路途遥远,只可远观。公路尽头,一座金字塔状的山峰,鹤立于周边低矮的山峦,山顶白雪皑皑,隐于四周缭绕的云雾间。环形的云带,浮于她的腰间,晶莹雪白的峰顶,有如不断倾泻而下的牛乳,又像是蛋糕上随意撒上的糖粉。
你透过云雾望着她,她隐于雾中躲着你。迢迢数千公里未得见美人的真颜,她屹立万年却对我视而不见。
将镜头拉至最近,可见山体清晰的褶皱,低矮的黑色灌木隐在厚薄不一的冰雪下。遥想此时这7700米的顶峰,也正在风雪交加吧,强劲绝不逊于方才5000海拔的米拉山口。
从这里仰视,却不觉她正身处难以想象的暴戾的风雪,忍受着零下几十度严寒,只看到她的奇美冷艳,她的高处不胜寒,独世而立,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