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女》:荡气回肠的爱情,都是不圆满的

《茶花女》是法国作家小仲马在19世纪中期,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创作出来的爱情小说。它能够如此脍炙人口,流传至今,一定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正如作者在文末所说:“不论在什么地方听到有这种高贵的受苦人在祈求,我都要为他作宣传。玛格丽特的故事非常特殊,要是它带有普遍性的话,似乎也就不必把它写出来了。”

小说的主人公玛格丽特是一位贫穷的姑娘,家世凄惨,不幸落入风尘,成为了巴黎名妓,外号叫“茶花女”。她凭着自己的美貌与气质过上了奢华的日子,但内心却很讨厌这种空虚的生活。她知道情人们之所以那么大方,为她挥霍钱财,有的甚至倾家荡产,并不是真的爱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她不会付出真感情,只是寻欢作乐。

直到遇见阿尔芒,一位在巴黎读完大学取得了律师资格后,并没有工作,而是凭着祖传的每年八千法郎的收入,与朋友出入风月场所的年轻人。他对玛格丽特一见钟情,但第一次见面时就遭到了她以一惯的方式羞辱,自尊心驱使的他不再去找玛格丽特,虽然在两年内不断打听与了解她的近况。

再次相见时,他为她的健康担忧,为她受的苦难而哭泣。正是这样的真情,也只有阿尔芒能真的同情她,才打动了玛格丽特的芳心,也让她慢慢相信了这是真正的感情。也许,一个从小缺爱的女子,且看惯了周围人的冷漠,以及为金钱而交换的赤裸裸的关系,一旦发现有人真心待她,便会毅然地接受并甘愿为之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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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阿尔芒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会心生妒嫉与怨恨。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爱,就是想要占为己有。他忘记了他所做出的那个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爱她,服从她。

玛格丽特的贴身朋友普丽当丝对他说:“玛格丽特一年要花十多万法郎,她欠了好多债,只要她开口,伯爵就会送来她所要的钱物。而您那七八千法郎的津贴费是不够这个姑娘挥霍的,连维修她的马车也不够。您要恰如其分地看待她,不要闹什么争风吃醋的可笑把戏。您有巴黎最讨人喜欢的女人做情妇,还不花您一分钱,然而还不满足……”

他听了普丽当丝的劝告后,无比后悔寄出那封谴责玛格丽特的信,想请求她的宽恕。玛格丽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并没有因此生他的气,反而能为他着想,想尽办法要与他一起过一段清净的幸福日子。于是,他们在远离巴黎市区的乡间过起了美满的田园生活,玛格丽特的心灵创伤以及身体上的疾病在渐渐愈合。

美好而温暖的爱,会使一个人的身心都得到滋养。她内心深处的纯真被唤醒,就像在原本阴暗腐烂的角落里,因为有着那一束光芒,开出了一朵圣洁的花朵。玛格丽特决心要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远离巴黎城区,彻底改掉过去的习惯,永远与阿尔芒在一起。她不愿花阿尔芒的钱财,瞒着他变卖了自己的首饰,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阿尔芒知道她的这一计划后很感动,并悄悄将母亲给他的遗产过户给她。然而,悲剧就此开始发生了。阿尔芒的父亲认为他们的结合有损家族的声誉,让他断绝与玛格丽特的关系,这遭到了阿尔芒的强烈反对。当阿尔芒想去说服父亲时,竟得到了父亲的准许,殊不知父亲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那就是父亲知道在他这一方行不通,就采取迂回措施,亲自与玛格丽特去谈。

最初是采取强硬而严厉的态度,玛格丽特向他表明了要与阿尔芒在一起的真心与决心。虽然他淡化了对作为妓女的她的偏见,以及看到了她的特别之处。但还是以温和的说话方式要她选择放弃,因为阿尔芒的妹夫对此有很大的意见,如果他们在一起,那妹妹的幸福就毁了。那一刻,玛格丽特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也感受到了人格与灵魂的升华。她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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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芒开心地回到他们的住处,却发现玛格丽特不见了踪影。这场悲剧的直接导火线是阿尔芒的父亲,但玛格丽特并没有恨他,相反她很理解作为一个父亲的无奈与正直,何况在她后来病重的日子里,阿尔芒的父亲在信中向她表达了问候与关怀。在当时的大环境下,资产阶级的道德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人们的观念,很难彻底改变。而作为父亲,他也是爱着自己的孩子,有着他的难处。

当玛格丽特离开阿尔芒,又回到巴黎,开始了以前的生活。阿尔芒误以为是她有意要抛弃他,误以为她对过去的奢侈生活念念不忘,便不择手段地寻找机会来羞辱她。他的内心是爱恨交加,尽管有时会掠过一丝后悔,但仍然是不断地报复。

作为一个有着高学历的他,看到她脸上表露出来的痛苦时,也不去分析她离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作为一个深深爱着玛格丽特的他,宁愿将她的爱情践踏,也不先了解清楚状况,就根据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判断。爱极生恨,说到底,他的爱夹杂着一种狭隘,是缺乏信任的。他最先考虑的是自己的感受,尽管他那样做也很痛苦,但看起来似乎对彼此都很公平。

玛格丽特在疾病和悲痛的双重折磨下,心力交瘁。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也没有人来看她,只能通过写日记的方式,来支撑着那段黑暗的日子。弥留之际,她不断呼唤着阿尔芒的名字,最终含恨而逝。阿尔芒看了她的感人日记后,明白了事实真相,但留下的只是沉痛的后悔……

这部小说之所以能成为经典,不仅仅只是爱情的凄美悲壮,更让读者感受到了这位为人们所不齿的风尘女子,有着一颗高贵的灵魂。茶花女,如同她最喜欢的茶花,是美丽而圣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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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尔芒看到玛格丽特重回了以前的生活时,第一反应认为她是有苦衷的,并想方设法去挽救他们的爱情,而不是选择以牙还牙地进行报复,让双方都痛苦,那么结局也许就会反转,至少努力过了就不后悔。但正因为有所缺憾,作者才会将那那股巨大的悲痛化为艺术创作的动力,写出这部凄美的小说,以及后来改写成的五幕剧本。

不过被人们所熟知,且能流传下来的经典爱情,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没有一个幸福的结局。正是因为它们的不圆满,才会那么荡气回肠。正是因为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会那么刻骨铭心。

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两人相恋,甜甜蜜蜜,希望能够长相厮守,但由于家族之间的仇恨,互不谅解,才会导致两人先后去世这样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比如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人志同道合,情深意长,但祝英台的父母要把她许配给有钱有势的马家公子。粱山伯为情所亡,祝英台以死殉情,最后双双化成蝴蝶,成为千古绝唱;

比如《泰坦尼克号》中的杰克为了保全Rose的生命,而舍弃了自己的性命,这场短暂而又永恒的爱情,感动了无数人,时隔多年依然堪称经典。比如《大话西游》中的至尊宝与紫霞仙子也是一种遗憾的结局,而五百年前的那一段“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也成了经典对白。

现实生活中的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圆满的爱,会让人回味无穷,因为它留给了人们无尽的怀恋,无限的遐想。正如天空中璀璨绽放的烟花,最美的时候,亦是它飘然而逝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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