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冯尘说过的一句话:“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是相互滋养。我原本以为自己为你付出了一切,到最后才发现,成全的,原来是我自己。”
我有俩个女儿,我很爱她们,我为了她们停下了左冲右突想改变生活的脚步,我也尽我所能为她们付出,实现她们小小的心愿,尽心尽力陪伴她们成长。我以为我为她们付出了一切,但是我现在慢慢明白,她们俩个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为我考虑,真真心疼我的人。
那个周一的中午,我和二宝刚刚进门,很久不见的奶奶突然开门进来。十岁的二宝刚坐下吃买回来的午饭,我很累刚刚坐下。我一看婆婆大人的脸,就知道血雨腥风又要来。我让二宝到卧室去吃饭,她不去。她应该看出了我对奶奶的抵触心理,她赶紧挪到我身边,贴着我坐下。
奶奶一会疾言厉色,一会泪如雨下,每次事关我老公——她的大儿子——她是又心疼又生气又无计可施,我理解的。可是你来和我这个儿媳妇着什么急啊?我很着急,怕吓着孩子,任何时候我面对孩子一直都很平静。可是奶奶这样激动这么恐怖这么是非不分,孩子怕是接受不了。奶奶滔滔不绝情绪过激语言过分,我听着也是急了:“不用和我说了,你儿子已经提了,要和我办离婚手续。”然后,好了世界清静了,奶奶呆了,泪也没了,站起身走了。
我知道我真正要面对的难题是二宝,离婚这件事让天真无邪的她听见,估计会接受不了。果然,眼泪顺着脸蛋不停流下,她转身抱住我,无声无息的哭了。我只好告诉她,没事的,只是为了让奶奶走,为了让她能安安静静吃饭午休我才这么说的。一中午怎么也哄不好,后来她突然说了一句:“妈妈,离婚吧,离了奶奶就不会找你事了!”
我的眼泪也刷刷的留下来了,这只是个孩子,她看到了感受到了我的不易。是啊,这些年,因为想要孙子,一次次说一次次逼,我一次次做流产,只是不想老公为难。这些年,因为老公一直奔波在外,只要是公公或婆婆联系不到他,或者他有什么事不如他们的意,都会狂风暴雨般打电话给我,或者像今天这样,突然出现,不顾孩子,稀里哗啦的。
我总是一忍再忍,因为孩子们小的时候奶奶帮我带过她们,每一个都带到进幼儿园,人还是要感恩的。
可是这种恩情,也慢慢消失在孩子进幼儿园以后的岁月里,决绝的不管不顾里了:我要上课带班,孩子病了打电话让帮忙在家陪一下孩子,奶奶要逛街要打牌要旅游,总之“没空!”,从小这二个孩子都被独自锁在家里过;我要加班,“没空,自己生的自己养!”,好吧,要么不加要么带孩子去要么锁在家里;我要去考试“自己想方法,没人看就别去考!”,我放弃了,因为我父母离我太远了。我没有参加过单位的聚餐,没有去过单位组织的旅游,甚至几乎没有在周一到周五出去吃过饭,因为孩子没人管孩子要写作业。我不抱怨什么,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负责。
我也是累了,原来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管,我自己累点也能照顾好孩子,只要清清静静地就好。现在觉得,怎么这么天真呢?独自一人,带二个孩子外加上班,疲惫不已,无人可依无人可托,自己这样还真不如离婚吧,能一了百了,彻底解决问题。记得我看桐华的《长相思》,哭了好几次,因为小六“无人可依、无处可去、无力自保”,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是,我是有能力自保,可以带孩子生活下去的,我有信心。
我和二宝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和她和姐姐一起,我们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她是个敏感的孩子,心思细腻,我怕她受伤害怕她接受不了。
后来,周五晚上,大宝回来了。大宝高二了,过年的时候就16岁了。我一般什么都不会瞒她,我懂那种突然从别人嘴里知道事实的感觉,更难过更伤人。再说,我和老公只是为了可能会发生的债务危机,保全一下这个家,也不是真的感情破裂,或者真的分道扬镳,至少现阶段不是。
我们三,散着步送二宝去上美术班,然后我请大宝吃饺子。然后我慢慢把老公的意思告诉她,很简单很直白,没做一点加工。她安安静静听着,一会说:“没事的,只是一个形式,家没变化就好。”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这样也好,奶奶爷爷也不会因为爸爸再来家里找事了。”然后又安慰我说:“妈妈,我和妹妹都会陪在你身边,你别难过,就算真离了,我们也能过得更好,你也能轻松些,不用担心爸爸的那些债务。”“妈妈,我相信你,即使你和爸爸分开,咱们也会过得不错,可能你心情更轻松,过得更开心。”
我看着孩子眼里的泪花,她其实也是害怕的担心的,她也不希望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可是,她在安慰我,在替我考虑!我笑了,我希望自己能以身作则,给孩子一个正面的榜样。如何面对危机,如何处理感情,如何应对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
后来,我们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开开心心过周末,开开心心上学上班。生活,就是这样,难免风雨,更多的是蓝天白云,不沉溺与悲观,要享受乐观开朗艳阳高照。
这件事,也让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孩子因我而出现,并且,用心爱着我。她们用弱小的力量,最简单真挚的爱包裹、融化着我,像一道微光,点亮我的生命。
何其有幸,今世我们拥有彼此,无可取代。何其幸福,我们互相温暖,互相关爱。
谢谢你们,今生愿意做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