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转过身来,看着他妈妈说道:“妈,我也求求你,别的事我都听你的,就这一次,你听我一次不行吗?”
说完,杨明紧紧握着我的手,又准备走。
杨明妈妈忽然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趴在了行李箱上:“行,你走,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一些看热闹的人开始围了过来,杨明一急,扔下了行李箱,拉着我就走。
“儿子!”杨明妈妈大叫一声,冲过来从杨明背后抱住了他,她哭了起来:“我当初生你时,大出血差点死掉,医生问你爸保大保小,你爸说保大,是我坚持把你生下来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狠心抛下妈妈吗?我还指望着你养老呢!以后你要让我和你爸住养老院吗?”
我看到杨明的肩头不停地颤抖着,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看到杨明哭,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也涌了出来。我用力地掰开杨明握着我手的手指,每掰开一只,他便又合上,我又再掰开,他又合上……杨明的肩膀愈发剧烈地耸动着,我听到他压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哭声,心痛得恨不得从未与他认识过。
石头忽然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来到我们面前,叹了一口气轻声对杨明说道:“杨明,你先别这么倔,咱们带上阿姨和诺诺,去我家里商量。”
石头又对杨明妈妈说道:“阿姨,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去我家里商量好吗?”
杨明妈妈哭着说道:“石头,没我儿子我活不下去,你一定要帮阿姨啊!”
“你放心,阿姨,我一定帮你。你先松开,让杨明好方便走路。”
“我不松,我怕我儿子又被这个狐狸精拐跑了。”杨明妈妈一边说,一边白了我一眼。
我听到背后有一个女人小声说:“长这样还能做狐狸精?”
围观的人群立刻发出了笑声,另外一个女人说:“整个容吧!为你好,还是放手吧!”
我的脸和耳朵瞬间热了。
杨明忽然松开了我的手,指着我身后的几个女人骂道:“你们这群整了还这么丑、嘴又碎的长舌妇,给我滚!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卖脸卖身体的小三,别在我眼前丢人现眼,回家找你们的金主去,看什么看!”
在杨明怒骂那几个女人时,我看着杨明的背影,悄悄挤出了人群。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在我用力掰开杨明手指的那一刻,看到他伤心成那样,我就更加坚定了放手的决心。我希望杨明和我在一起是幸福快乐的,是被支持和祝福的。总是让他伤心、得不到他最爱的家人的支持和祝福,我们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没走几步,很快,我听到背后传来杨明大声呼喊我名字的声音:“诺诺!诺诺……”
我没有回头看,而是拼命奔跑起来。我的心里好像有把刀,在一下一下地砍。
渐渐地,杨明的喊声越来越小,终于我再拐了一个角,进入到一个无人的小公园之后,便听不见了。
我停了下来,也没力气再继续跑了。我在花园中间的石板小路上蹲下来,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好大一会儿,我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一直以来,我骨子里都是一个乐观的人,我相信只要我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无论生活给我挖了多少坑,我摔进去多少次,哭完之后,我就会开始想办法爬出来。
现在也不例外,石头那里我去不了,这里又是北京郊外,没有旅店,就连打车都很困难,现在天黑得越来越早,太阳已经下山了,我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北京城。
谁料,我刚从花园里站起来,便看到了花园旁边的路上,石头和杨明正在焦急地四处张望着,他们二人几乎同时看到了我,我根本没时间再躲藏起来。
杨明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我面前,气喘吁吁地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诺诺,我就问你一句,我现在带你去另外一个城市,你肯不肯跟我走?”
杨明的表情很严肃,严肃里带着一种决绝,但是,他的眼神里又满是期待。我看着他,又犹豫了。我多想潇洒地回答他:肯。可是这简单的一个字,背后却有着我无力承担的责任。我不能任性,因为我还有理智。
石头仍旧站在路边看着我们俩。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愈发沉默。杨明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感受到了杨明的失望。
杨明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嘶哑:“诺诺,你爱过我吗?”
我看着杨明,他眼睛已经红了。我很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我想说却说不出来。爱这个字,不爱时很容易说出口,真的深爱时,是说不出来的。因为我说了杨明就会让我跟他去另一个城市,我是不会让他因为我去的。北京有他的一切,去另外一个城市,他将一无所有。
杨明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忽然流着泪,愤怒地冲我大声喊道:“李一诺,你就是个骗子!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你心里也从来就没有过我。每一次,我努力地靠近你,你都会推开我。每一次,我抛下所有,想尽办法跟你在一起,你就只会抛弃我!你从来没有为我勇敢过,也从来没有为我们的感情努力过,你就只会逃逃逃,躲躲躲!你这是爱吗?你就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我难道就不值得你为我赌一次,哪怕只有一次?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杨明说不下去了,他委屈地痛哭失声。我看着那么高大的杨明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小孩子,心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我的头痛得要炸掉一样,眼前杨明的哭声越来越远,我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本能地蹲下身去。
杨明忽然说道:“李一诺,你又开始躲我!我对你失望透了。行!既然你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成全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我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未完待续,喜欢这部《我们离婚了》小说的朋友们,请关注我简书:廉子,会持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