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回来吧”
“我需要你”
“求求你,快醒过来吧”
……
透过淡蓝的窗纱,几缕微弱的光芒浅浅的照进宿舍。
这是卫梓汐第三次从梦中惊醒。
她起身坐在床上,额头上泛出淡淡的冷汗,她缓缓的合上双眸,梦中的声音再次回想在耳边。
梦中,一身着古装华服的男子,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的到他清冷的气质。
男子略带哭腔的声音中还有一丝沉重,似乎在祈求些什么,又似乎在与老天抢人,抢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心底莫名压抑,眼底竟然微微泛红,滚烫的液体不知不觉从眼底流出,随着脸颊流动,逐渐失去了温度。
叮~
一声清脆的闹钟声将她唤醒,她回过神来,关掉闹钟,下床洗漱准备去上课。
今天是星期三,早晨有一节系主任的专业课,这节课没有人敢迟到,否则期末挂科的“幸运之神”便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这老师虽然对于考勤很严格,不过毕竟在大学,所以他不太管坐在后排的学生,每节课只和前排同学互动,因此后排之位相当抢手,有人甚至不惜前一天晚上跑去占座。
卫梓汐才不在乎这些,有坐便坐,在哪无所谓。
但今天卫梓汐很早便离开宿舍去了教室,她找到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今天她可不想和老师有什么互动。
她需要一个空间,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准确的说是三天前发生的事情。
一件关于“徽章”的事情。
三天前一个周末的傍晚,卫梓汐一如既往的在室友的漠视之下离开了宿舍,来到校园内的河边,在一颗垂柳下静静的坐了下来。
她不开心的时候最喜欢到湖边来。
初春过后的天气渐渐转暖,但朝暮之时仍有丝丝凉意,落日的余晖洒到河间,波光中透出一丝红晕,像初恋中姑娘害羞的脸颊一般。
河边的垂柳被清风吹拂,柳条轻轻摇曳,树下的姑娘身着一袭白裙,懒散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目光散落在河间若有所思。
良久,她似乎想通了什么,起身准备离开,突然眼前被一到金黄色的亮光闪到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在眼前,走到光源之地。
她缕缕贴身的裙子蹲下身来,看到一枚颜色复古的“徽章”。
正面凹凸不平,由于经历了时光的打磨,已经看不清上面到底是图案还是文字了。
而反面却十分光滑,只粘有一些沙粒,卫梓汐轻轻弗掉上面的沙粒,竟然有凹陷的一圈。
哪有这样的纪念币啊,难不成是古董?也没听这学校附近有墓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呢,卫梓汐仔细观察着这奇怪的东西,心想。
最终,她将“徽章”带回了宿舍,打算之后好好研究一番。
刚一进宿舍的客厅,她就听到了“那群女人”又在谈论是非。谁和谁找对象啦,谁和谁吵架了,谁的男朋友抢了谁的女朋友,谁的女朋友在和谁找对象的同时还在和别人玩暧昧,谁和谁夜不归宿(去酒店)拉。
谁……
别看她们这时候说的挺欢的,其实见了面还不是得和人家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卫梓汐最不喜欢这些了,她觉得这些话题不是应该是那些在家带孩子闲到无聊的没有见识妇女们该聊的话题么,真是令人费解。
其实,刚进入大学她也有一两个朋友,关系虽然不能说好可至少能说几句话,能一起吃饭逛街聊聊天,但是后来因为宿舍变动,所以又有新室友的加入,她的一个朋友搬出去了,另一个和新来的舍友慢慢的关系就好起来了,而她就变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出身在农村家庭,向来习惯多思少讲,因为她知道祸从口出,所以很少与她们交流“校园八卦”,大概这也是她不合群的原因之一吧。
久而久之,宿舍的人渐渐疏远她,不同她讲话,不与她聊八卦。
有一次,卫梓汐实在听不下去她们说的八卦了,便开口与她们争论了一番。
正方认为:背后不宜论别人是非,反方认为:听不下去就别听,关你毛事?装什么圣母白莲花。
最终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寡不敌众,到不能说谁输谁赢,只是自那以后她们彻底决裂,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卫梓汐也很少出现在宿舍,除了睡觉。
自那以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时候对错根本无法辨别,大多数人觉得什么是对的才最重要,即使那件事并不是对的,就像真相是什么往往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相信什么。
所以何必为了是非对错争论那么久呢,这些事情在人的盲目下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毫无意义。
卫梓汐推门的那一刻,整个宿舍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大家各种回到自己的床位,玩手机的玩手机,洗漱的洗漱去了。
这天夜晚,是她噩梦开始的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