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秋风掠过树梢的黄叶，摇曳着天上苍白的圆月。金锋站在一座墓前，月光洒落，墓碑上的字变得清晰，林凤儿之墓。他叹了一口气，泪水从他的眼中流下，却凌空消散：“我又来看你了，凤儿你在哪里，可以给我回应吗。”他们住在一个村子，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青梅竹马。十八岁的凤儿已经长开，亭亭玉立，是村子里公认的村花。金锋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凤儿，却从来不说。他知道凤儿喜欢杜鹃花。在春天来临，杜鹃花长出花蕾的时候，上山挖了许多回来，晚上悄悄地种满凤儿的房前屋后。第二天，凤儿起床走出房门时，看见一片的杜鹃花的海洋，她心里感动，知道是金锋送给她的礼物。凤儿的爹是个赌鬼，沉迷于赌场，从不管家里的事情。家里的田地全落到她娘和凤儿身上，每到农忙时，金锋主动到凤儿家帮忙，直到地里的活忙完了才离开。金锋爹是个铁匠，农闲的时候就推着车子，走村串巷到处去给人家打铁。金锋也跟着他爹学打铁手艺，不出半年，就学会了全部手艺，打得一手好铁，也算是会了一门手艺。金锋拿着赚来的第一笔钱，在街上买的一个玉佩，来到凤儿门前，把玉佩送给凤儿。“等我娶你。”金锋在凤儿耳边说道。凤儿羞红了脸点头答应。到了金锋二十岁时，他父母就托媒婆到凤儿家提亲。哪知，凤儿爹一口回绝，说已经给凤儿找好人家了。金锋大惊失色，连忙找凤儿问清情况。凤儿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第二天，保长带着媒婆上门提亲，要凤儿嫁给他痴呆的儿子做媳妇。父亲蹲在墙角不吱声，只是拍打自己的头。母亲却是流着泪倚在门边，望着凤儿，满眼的乞求。保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据，拍在桌上，说道 ：“这是你爹赌钱输了借我的钱，只要你嫁过来，这笔债咱们就两清了。”凤儿看到上面的天文数字，就是把家里的房子抵了也不够赔的，一时间心如死灰，掩面而泣。凤儿娘也劝凤儿：“孩子，都是作孽呀。保长家境还好，你嫁过去也不至于挨饿，就认命吧！”金锋知道事情的原委，愤怒地来到保长家说理，却被保长狠狠地打出家门。金锋人单势孤，根本斗不过财大气粗的村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凤儿坐着花轿嫁入保长家。保长的痴呆儿并无行天伦的能力，为了延续后代，保长竟在洞房当晚强行侮辱了凤儿。凌晨之时，凤儿写了一封信，放在金锋的窗前，决然投进了村里那最深的河。等到金锋找到凤儿时早已溺亡，她脖子上戴着金锋送的玉佩，让金锋痛哭不已。保长闻讯赶来，大骂晦气，看一眼便带人离开。金锋从书信中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默默地抱着凤儿埋进山腰的杜鹃花丛中，立上碑，说道：“凤儿，你等我，无论我是人是鬼，每年的圆月之时，我必过来看你。”次日深夜，金锋潜入保长家，将保长杀死，割下他的人头，来到那道河湾，跪下痛哭，仇已报，世间了无牵挂。金锋也一跃跳入河中，随凤儿而去。只是凤儿魂魄早已喝孟婆汤忘记前世事。金锋怨念未了，一缕残魂游荡人间，每到月圆之时，便到凤儿坟前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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