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从几千万年前的诞生开始到至今,进化却没有简单化,反而趋于矛盾化复杂化。
以前的我们总是期待假期的到来,能让我们逃离被视为牢笼的学校,回归到外界无拘无束的自由。而现在,上了大学后,我莫名地越发想念当初在学校里,那种被约束被要求被操控的感觉,因为那样子的自己什么都不用去想,也没有任何对未来的迷茫。
不用去想成家立业的事情,不用去勾心斗角争夺利益维护利益,也不用去在意爱情里的患得患失。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天然的,纯真的笑着,闹着,玩着,快乐着。
那片湛蓝的艳阳天下,我们就像一群神的孩子。
而现在?而现在。
现在的我开始日复一日地蜷缩在寝室,游戏,外卖,摇滚充斥着我除上课外的全部生活。每次走出寝室,外界刺激的光亮都照射地我睁不开眼,那个时候那个瞬间,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像就是苟且在黑暗里的蝙蝠一样。
现在的我早已没有了当初干净的面孔和清澈的瞳孔,一根根胡须像是被解除了封印开始肆意生长,不断的熬夜让脸颊开始坎坷得像是月球表面,而瞳孔也开始浑浊逐渐漫布血丝。
现在的我就好像胸口被什么东西破开了一个洞,黑色的潮风呼啸而过,发出阵阵哀嚎,难受的感觉让我不得不去不断找东西化解,可什么也没找到。后来有女生找我聊天,我才明白,原来是感情空洞。
感情空洞,总感觉这个字体对我来说好遥远
一直以为那个女生过后,自己已经失去了恋爱的能力,亦或于自我剥夺了自己恋爱的资格,现在却突然发现未成熟的自己果然还是难以逃离感情的深渊。逃离她的影子。
还记得遇见她是高二,那个时候刚刚文理分科完,我们都来到了新班级。第一节音乐课上,因为座位分布为左右方阵,所以男女生自主划分男女生各一个方阵。而老师似乎对于这种划分也不意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不知道是因为换了新环境还是因为不习惯,她并没有去女生方阵,反而坐在男生方阵最侧边,显得鹤立鸡群。而我,则坐在她旁边位置的后面。
或许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或许是因为物种的异性相吸定律,我情不自禁地去打量这个女生。短发肉嘟嘟的脸显得莫名可爱,但却让人难以用胖去定义她,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这一刻,像动漫情节一样安静而又唯美。
而至此,我并没有对这个女生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我应该感谢那个时候的音乐老师,她的幽默,让我听到了并且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像风铃般清脆悦耳充满灵性的笑声。
后来就像大多数的男孩女孩一样,开始找她说话聊天,白天写纸条,晚上躲过查寝,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和她继续聊。开始越来越在意她关心她,在意她三餐是否吃饭,没有的话,自己就会想方设法出校园给她买吃的。有什么零食的都会偷偷的塞到她桌子里。
而她也开始从最初的羞涩,到逐渐默认习惯我的存在,也开始关心我,在我上课不听讲的时候,自习不看书做作业的时候,用笔戳我,写纸条提醒我,每次我转过头就可以看到她威胁的眼光。而贪玩的我总是死性不改,不以为然。
慢慢的,我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融洽,似乎不再仅仅是简单的同学关系。
而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失魂落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莫名其妙。
似乎这就是青春期的爱恋吧,青涩而唯美。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到毕业。
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我等着她去吃饭,教室已经空荡荡,空荡得让天生跳脱的我感觉有一些难受。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表情严肃而让我有点窒息。
她说,以后我都不会在理你了,什么时候你开始好好听课,我再和你说话。
我以为她再和我开玩笑,不以为然地,好好好,先去吃饭好吧。
她看着我,什么也没说,走出来教室。那一刻我才明白,她来真的了。
失去才会追悔莫及,这是我第一次领悟到这句话。
失去的东西,我们总是会用百般努力去挽回,去拯救。可水分会在飘忽空气中慢慢蒸发,伤痕会在光滑的皮肤上留下纹路,话语会一点一滴地渗透我们的心脏,脑海,回忆,周而复始地提醒着自己这是你自己作下的罪孽。
从那天开始到高三结束,她真的没有和我再说过一句话。无论我对她如何好,如何去想方设法找话题,她真的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这个女孩,用自己的倔强,和行动证明了自己。
后来的我,才慢慢领悟,这是她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让他变好,让他成长。
可是后来的我悔悟的太晚,等到我明白的时候,开始好好学习的时候,发现已经高三了。而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打扰这个,为了变好,努力压抑自己,努力向前冲刺的女孩了。
她,是如此的优秀,如此的Prefect。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个班上饮水机坏了的冬天,每天六点第一个来班上,拿她的水杯跑去别的班,装好最热的水,等她来的时候能喝上。还有课间,午餐,晚餐,和晚自习的时候,去找别的班上的兄弟帮忙打热水。
那个冬天,整栋楼的人都认识了我。
那个冬天,天格外的冷,可是我身体一直都是热的。
那个冬天,我用我的方式证明了我的喜欢。
后来的我们,毕业了,分道扬镳。我走在北京繁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看着她发给我的信息,她说,谢谢你高考那天给我的鼓励。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啊,笨蛋。
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爱不是关心宠溺,而是独当一面。
是你,让我成长,不再一事无成,无所事事。
是你,给了我一场最唯美的爱恋
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自习,你对我说:我也不想读书,我也不想学习啊,我也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玩过一辈子啊,可是,现在不去做,现在不学,那以后我能做什么?那以后的我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所以我每天去逼自己学一点,做一点,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我知道我比别人笨,所以我只能靠努力填补,能学一点都是我对自己的馈赠。
永远记得,那个时候的你,眼神坚定地看着我,眼睛闪耀的就像一块宝石一样,璀璨绮丽。
永远记得。永远记得。
我相信,这样的你一定会过的很好,未来一片幸福美满。
我相信,总有另一个人,捧着沉甸甸的爱与一颗炽热的心,等待你,在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刻。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而我,也会带着你留给我的回忆,曾经的那一份喜欢,一往直前,去为自己的人生而努力,不再辜负任何人的爱与善良。
或许未来我们都会庆幸,曾经的自己,遇见过这样一个优秀的人。
大学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堕落的理由。而至此,我想我也再也没有理由去颓废去堕落,无论是因为你还是自己,抑或于不想再让任何人失望。
不再让你失望,这是我对你的允诺。
无论你听不听得到,在不在意。
这是我最后的喜欢,要用一辈子去证明的喜欢。